她?當時沒說什麼,眼?底卻?是?嘲諷地笑了笑。
她?便一直坐在客廳等程北謙。
程北謙整個人?可?以說相當狼狽,向來一絲不苟的襯衣皺巴巴染滿了紅酒汁,走了四小?時路程,滿身風塵僕僕的味道,黑髮被夏季燥熱的風吹亂,臉頰上汗漬一滴滴往下淌。
她?第一次見程北謙這?麼邋遢。
他慢慢踱過來,似不想打破這?刻的寧靜,低聲開口:「怎麼還沒睡覺?」
「程北謙,你是?不是?覺得做這?些?事還挺感動自己。」
她?一開口,所?有表面遐想支離破碎。
她?臉上的譏諷被落地燈照得冰涼刺骨。
「不是?。」
程北謙知道說再多也彌補不了。
自從車禍後,他就認清自己的感情,利用契約把她?捆綁在身邊,妄圖一點點改變二?人?之間的關係。
這?些?日子不管她?如何尖銳地攻擊他,他努力維持表面的平和。
可?程維的出現,輕而易舉粉碎了這?一切,她?毫無顧忌地宣洩那些?恨意。
她?知道。
她?知道他現在心裡有了她?,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為了別的男人?把劍刃對準他。
他太急於清除阻礙在他們之間的仇恨,才會做著這?些?幼稚舉動。
可?他不知道如何去做,才能讓她?像以前一樣窩在他懷裡。
「你該不會真愛上我了吧。」
夏知瑤瞧著他這?副模樣,上前逼近,抬起頭凝視他深邃的眼?。
「這?還是?我認識的程北謙嗎?曾經那個高高在上鄙視愛情的程北謙,難道你也成?了只知道情愛的蠢貨!」
每個字都讓他呼吸急促。
她?後退一步嘖嘖笑了兩聲,在順利逃去日本之前,她?本不欲與他激化矛盾。
可?他一再弄出這?些?陳年舊事讓她?忍不住去挖苦他。
見他隱忍不發,她?又覺得有些?可?笑,轉身要走,胳膊卻?被他輕輕握住了。
他低垂著腦袋,似經過一番掙扎,嗓音低低啞啞。
「我父親去世前,這?個世界教會我的是?善意,我看到的也都是?美好,父親一去世,那些?美好一夕間變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以為有錢人?不在乎錢,可?他們眼?裡除了錢什麼也沒有,所?謂的親人?為了錢為了權可?以冷血無情殺我,就連生我養我的母親,都可?以為了這?些?東西放棄我。」
說到母親,他情緒難以剋制,壓抑著哽咽。
「那些?美好都是?假的,別人?的善與愛只不過是?想要將我手上的東西取而代之,連母親的愛都是?假的,我還能奢望什麼?」
「從那時起,這?個世界教會我的只有殘酷虛假,我早就不會再愛人?。」
這?些?話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訴說出來,似乎也不是?很難。
認清自己的心,折斷自己的傲骨,再說這?些?比想像得輕鬆。
他輕輕握著她?的手,像抓住最後一塊人?生浮木。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了變化,或許是?在我殘酷羞辱你,而你依舊保持一顆堅韌的心去隱忍,沒有迷失你的善良,或許是?從你一次次攻克我的防線,又清醒不沉淪,或許是?從你在天台不顧一切奔向程維,我也渴望你像那樣奔赴我,從我在車禍中不顧一切奔向你時,我就知道我栽你手上了。」
「你離開的這?三個月,我很害怕你再也不會出現,那我的世界太荒蕪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已經不滿足你只是?困在我身邊,我想你對我發自內心的笑。」
他想看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