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女眷們開始悄悄議論——
“我就說呢,晚上媽讓我回去的時候,我就聞到一股味兒,還以為是院子裡抽糞坑,那味兒飄到家裡來了呢!”
“我回家的時候,院子裡有人衝著我指指點點的……當時我還挺納悶兒的,現在想來,是不是媽糊著一身一頭的shi從醫院回去,讓咱大院裡的人看到了?”
“大姐二姐的孩子真吃了shi啊?不會得什麼病吧?”
“你們別說了好嗎?我求求你們別說了,我、我想嘔……好惡心!”
張婆婆一瞪眼,“那你們就滾!快滾!別在這兒耽誤我兒媳婦休息!要不然啊,我就把你媽吃shi的細節一點一點說給你們聽!”
當時就有兩個文家女眷慘白著臉、捂著嘴兒跑出了病房。
文老太惱羞成怒,指著張婆婆說道:“你、你給我等著!”
張婆婆叉腰,“我等著啊,你啥時候再來吃shi?”
氣得文老太一扭身,跑了!
其他人見了,都挺無趣的,想要再教訓劉映紅……也失了興致。於是連文大姑姐和二姑姐也匆匆離開了病房。
文淑夢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胡亂與桃桃寒暄了幾句,也急速跑了出去。
剛才還鬧轟轟的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宋秩和桃桃、劉映紅和董姨、張婆婆和張大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張大姐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哈,我好像……也聞到了一股子那個味兒?”
桃桃心裡也毛毛的,總覺好像是有點兒那個味兒,就說道:“宋秩你把窗戶開一開!透透氣兒……”
嚇得張婆婆和董姨連忙說道:“別別別!你們可都是月子婆啊!吹不得風!”,“使不得使不得……”
張婆婆,“來,我這兒有清涼油!我拿給你們,你們抹點兒在鼻子上,興許就是那個死老太婆身上帶著的臭味兒……”
桃桃不愛清涼油那味兒,就說道:“宋秩你個帕子灑點兒花露水,拿過來給我捂一捂鼻子。”
宋秩果然拿出一瓶還剩下大半的花露水,倒了幾滴在手帕上,又把手帕遞給了桃桃。
桃桃用帕子覆在口鼻處,深呼吸幾次,總算趨散了那似有似無的氣味兒……
張大姐推開婆婆遞過來的清涼油,對桃桃說道:“白桃桃,你那花露水兒借我灑一點兒吧!”
桃桃朝著宋秩使了個眼色。
宋秩把花露水送了過去。
張大姐一時間找不著手帕,就灑了幾滴花露水在自己的枕巾上,又朝著宋秩道謝。
董姨也期期艾艾地向宋秩借花露水兒,學著張大姐的樣子,將花露水噴在劉映紅的枕巾上。
一個“不留神”還噴多了點。
霎時間,病房裡變得香噴噴的。
但先前似有似無的臭、再加上現在充斥著工業調配出來的甜齁濃香……
薰得人呼吸困難。
桃桃和宋秩看著各自飯盒裡剩下的飯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桃桃碗裡還剩一小半兒雞湯,已經涼了,看起來油汪汪的,她實在沒胃口;宋秩的碗裡剩了小半碗已經完全涼透了的米飯和雞肉。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他們都過過最貧窮、最飢餓的日子,浪費糧食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可現在,強行吃下去也不太現實。
宋秩皺眉,“明天我把這些飯菜帶回去,熱一熱再吃。”
桃桃,“可是明天有明天的飯菜啊!大嫂明天一早會送飯過來,午飯又歸三姐送,難道你要留要明天晚上再吃?再說了,現在天這麼熱,說不定呆會兒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