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白南生也在唐麗人的淚水裡啟程,回陪隊了。
紅豆實在忍不住,跑去問桃桃,“四姑,範衡有訊息了麼?”
“有啊!”
桃桃把範衡寄回來的明信片拿給紅豆看。
紅豆一張一張的看,笑道:“四姑,你說他寄回來的明信片怎麼就這麼好看呢?哎,這郵票也好看,是他特意在郵局買的那種集郵的郵票吧?這人真逗!這種郵票呀,蓋上郵戳以後就不適合收藏了……”
“哇,這是天渠城的郵戳,這個是……蘭群的郵戳,嗯?怎麼郵戳上的日期只隔了一天?我的天,他這是在趕路嗎?為啥不好好停下來欣賞一下風景呀……哎我去南陵島的時候可懶了,天天睡到早上十點才醒!”
“怎麼還有藍方城的郵戳啊?我記得……四姑,你好像沒讓他去藍方城?那他去那兒幹啥?”
後來在一週之內,範衡又寄回來一張明信片。
桃桃拿給紅豆。
紅豆一看,是從貴城寄回來的?
“他去貴城幹什麼呀?”少女百思不得其解,“他早就已經打完卡了,為啥不直接回來?而且回來也不用經過貴城吧?”
三天後,一大家子吃完晚飯,坐在客廳那兒看七點整的新聞聯播。
“……廣大人民群眾在……的領導下,高舉旗幟,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堅持對內改革、對外開放……”
“各位觀眾,晚上好!據本臺記者報導,今天……同志在xx、xx等同志的陪同下,考察了深城……決定建設深城經濟特區……”
杏杏盯著自家黑白電視機的螢幕,陷入怔忡,喃喃說道:“新時代終於來了!”
桃桃,“你說啥呢!快給我遞把炒瓜子兒過來……”
杏杏依舊盯著電視機,似乎沒有聽到桃桃的話,面上的表情似喜又似悲。
紅豆見小姑沒反應,趕緊把裝炒瓜子的小盒子拿了過來,遞給四姑。
桃桃讚道:“還是我們家紅豆乖!”說著,她抓了把炒瓜子,塞在紅豆手裡。
紅豆笑眯眯的和四姑一起磕瓜子。
突然——
“叩叩叩!”
有人敲門,“白書記?唐主任在家嗎?”
黃豆跑過去開了門,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報紙和信刊,“爺爺奶奶,是隔壁屋的趙奶奶,說她散步回來,順便去傳送室拿了她家的報紙,也幫著把我們家的報紙和信件拿過來了。”
白正乾,“應該有我的半月談!快拿來我看看。”
白冬生也說道:“經濟週刊有嗎?也該到了……有是吧,拿給我。”
綠豆、土豆直嚷嚷,“故事會!故事會有嗎?”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分起了報紙、雜誌和信件。
桃桃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件,信封上的字跡,一看就是範衡的,但郵戳……居然是一週前從深城寄來的?
桃桃陷入沉思。
——動盪不安的時代已進入尾聲,上級開始搞改革開放,口號是“讓一部人先富裕起來,帶動其他人致富”。深城本是小漁村,因靠近港城,將做為改革開放的實驗城市,走在改革開放的最前端。
但是,範衡去深城幹什麼?
桃桃拆開了信封。
裡頭是一封厚厚的信、與一張他的照片。
信,是寫給紅豆的。
桃桃粗略掃過,將之遞給了紅豆。
紅豆本來沒注意到這封信,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新到的故事會。
見桃桃遞過來一迭信紙,紅豆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把故事會遞給了弟弟們,接過桃桃遞來的信紙,認真細讀了起來。
紅豆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