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秩把飯盒放在桌上,“快起來,咱們吃完飯去地面上散個步,還能欣賞一下落日。”
桃桃立刻起了床,倒了杯溫開水喝了,又用乾淨的帕子浸溼水,一家三口都擦了擦手,這才圍坐在桌子旁吃飯。
果然就像董教授中午說的那樣,飯堂出品的晚飯也只有老幾樣:湯麵、烙餅,酸辣海帶絲,另外還有一份蒸水蛋。
桃桃盯著那份蒸水蛋,覺得有些新奇,“還有這個啊?”
宋秩說道:“這兒管這個叫病號餐,只有生了病的人才有資格拿……飯堂每次也做得少,一頓飯就做三五份這樣。董叔交代了飯堂,說我們帶著孩子,所以能享受一下福利。”
“我去打飯的時候,飯堂師傅還問我孩子吃不吃臘肉,說新鮮肉實在沒有了,臘肉倒還是存著幾塊,可以蒸點臘肉給孩子吃。我說不用了……畢竟那玩意兒太鹹,對孩子也沒啥好處。”
桃桃點頭。
她讓兒子吃湯麵,又讓宋秩拆了一包奶粉,衝了熱水,用來送那乾巴巴的烙餅。
一家三口迅速吃完飯,一塊兒出了門。
不少職工吃過了飯,也正往地面上去。一家三口就跟著走上樓梯,沿著來時路返回,走到了地面上。
大西北的傍晚,景色壯麗得驚人。
光禿禿的黃土地被斜墜在天邊那輪巨大的、紅彤彤的夕陽給染成了溫暖的桔色。一望無垠的平原褶皺地,遠處雄偉的山脈……
雖遠,但清晰可辨。
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人們三三兩兩在不遠處或閒逛、或聊天,也有人圍著基地的幾幢平房建築在繞圈散步、小跑著健身。
第二天,桃桃和小飛白呆在宋秩的房間裡睡了個飽,吃過宋秩拿回來、擺放在桌上的早飯以後,她就帶著孩子去找宋秩了。
問了好幾個,終於找到了宋秩。
——他看起來挺忙的,被一堆人圍在中間,站在一個長得奇奇怪怪的巨大金屬塊前。好像是他在問,別人在回答。幾乎人人都挺緊張的,彷彿有種平時不努力、突然遇到班主任提問時回答不出來的小學生那樣。
小飛白不懂事,很興奮地朝父親揮手,“粑粑!”
桃桃立刻衝著兒子做了個“噓”的手勢。
小飛白被嚇住,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宋秩已經聽到了,轉過頭看向妻子兒子,朝她們笑了笑。
桃桃抱起了兒子,朝著宋秩做了個“我們去地面上走走”的手勢……
宋秩點頭。
桃桃這才抱著兒子朝外頭走去,又交代兒子,“你爸爸現在在工作,咱們不能打擾他。等他下了班兒,我們再跟他一起玩,好不好?”
小飛白很聰明,歪著腦袋問媽媽,“七飯飯?”
——是不是吃飯飯的時候才能和爸爸一起玩呀?
桃桃點頭,又補充道:“吃飯飯的時候是他下班的時候,再有就是,他在這裡的時候我們不能吵他。”她用手指了一下車間的大概範圍。
小飛白明白了,小臉蛋上掛著可惜的表情,“粑粑不王!”
——那爸爸太可憐了,在那麼大的一塊地裡,居然都不能玩。
小飛白抱住了媽媽的脖子,“媽媽王!”
——還是媽媽陪我玩吧!
桃桃笑了。
她心裡憐惜。
看來,孩子還是跟著她更好,雖然呆在地面上風吹日曬的,但起碼能看到藍天白雲,滿眼黃沙。
跟著宋秩呆在地下,太扼殺孩童活潑好動的天性了。
桃桃抱著孩子來到了地面上,這會兒是工作時間,也沒什麼人,只有幾個應該是後勤科的人,正在外頭忙忙碌碌的。
桃桃把小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