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樣。”
小女孩撐著下巴,憧憬地說:“然後第二天醒來王子就過來娶她了,騎著漂亮的白馬,帶豌豆公主回宮殿。”
小男孩一直蹲在小女孩的身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溼漉漉黑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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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記憶如此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儘管記不起其他,可唐眠的眼眶已經泛紅。
她想起最開始與江意的初遇,他從棺木裡爬出,死氣沉沉地看著她,非得讓她試試粉紅棺木的床褥,然後把他的白色寶馬稱之為白馬。她以為不過是他在胡鬧,沒想到小時候不經意的童言童語,他竟然記了這麼多年。
“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這樣……也很好……”冰涼的手指觸控到她的眼角,拭去一抹溼潤,他笑得心滿意足。
他原本以為如果這輩子還能見到她,肯定是在地府裡,小時候爸爸常說人死了都是要去地府報道的,拿了登記牌才能去投胎,所以買了兩具棺木,把她的塗成公主粉,盼著哪一天在死亡世界裡遇見她,可以告訴她在可怕的死亡世界裡,她不是一個人,所以不要害怕。
就算死了,在他心裡,她也永遠是豌豆公主。
他騎著白馬在盡頭等她。
唐眠拼了命地想要回憶起過往,可是頭疼得像是有針扎。
驀然間,有黑影覆來,他冰涼乾燥的薄唇輕輕地貼上她的眉心。
他等到了他的公主,他的女神,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也不枉他帶著那一場悲愴的回憶躲在黑暗裡舔舐傷口,一等就是二十年。
“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我的眠眠,再見了……”
他的語氣裡再也沒有絕望,也沒有孤獨,而是平靜的告別,像是黎明來臨之前的寧靜,帶著一絲曙光和希望,還有解脫。可聽在她的耳裡,卻令她泣不成聲。
她心裡如此悲傷,她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她瘋了似的回想,即便腦袋疼得要命,她也不管不顧,咬著牙想要觸碰過往的回憶,然而最終還是徒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隔壁的病房,只知重新躺下的時候哭得喘不過氣來,心裡痛得幾乎要窒息,最後孫季給她打了鎮定劑,她才漸漸昏睡過去。
每個女孩都憧憬過自己的愛情,想象過另一半的容貌和性格,可是直到有一天才發現愛情來得這麼靜悄悄,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不經意間就在白紙上塗滿了色彩,擦不去撕不掉,一輩子烙印在心底。
☆、第62章 chapter17(3)
半夜的醫院靜悄悄的,偶爾有護士查房,也是輕手輕腳的。而此時此刻高階病房區裡,有微弱的光亮傳出。屋裡暖氣過足,孫季扯了扯領口,說:“怎麼這個點讓我過來?”
江意坐在病床上,姿勢稍顯慵懶。
“有話要跟你說,不想讓眠眠聽到。你們病房不隔音。”
孫季笑了:“你當唐眠是特工?平時有事沒事貼著病房門口偵查?你們倆口子也是蠻配的,想象力忒豐富。”
江意換了個姿勢,背部貼著病床,眼神變得凝重。孫季見狀,不由正色:“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江意沉默了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半晌才緩緩開口:“今天我發病了,發病的時候跟眠眠說了句,這是最後一次發病。”
孫季眉梢有喜色。
“發病的時候能意識到自己在發病,看來離痊癒不遠了。你怎麼還這副表情?不是一直都想擺脫科塔爾綜合症嗎?”孫季當了他好幾年的主治醫生,好些時候可以說跟江意是感同身受的,如今勝利的曙光已現,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還出言調侃:“難不成你還捨不得?”
“我前幾天去廣東,跟眠眠的父親說了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