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雲被這句話嚇了一跳。畢竟他已經知道了, 修羅丹是要用另一名道士的修為來煉藥的,相當於變相地將別人的修為硬生生搶過來,佔為己有。
“別聽她嚇你,”明華說道,“花裳曾經被一位魔族老祖抓去試藥,豈止是修羅丹,其他奇奇怪怪的丹藥也吃過不少。這個女人可是百毒不侵的,要不宮主也不會讓她管著浮雲殿,浮雲殿裡的可都不是什麼善茬。”
花裳溫柔地對著明華一笑:“還是花花了解我。”
“都說了,不要叫我花花。”明華不悅地抗議。
“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這個花紋。”江洛雲又將視線轉移向了那個丹藥瓶。
“是在長安的國師府上嗎?”鴻淵提醒道。
江洛雲搖搖頭:“我沒有進過那名國師的煉丹房。”事實上,他在夜玄凌的慫恿下,直接就和那名國師打了一架,然後整個國師府就被拆得差不多了。
夜玄凌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看著江洛雲,說道:“是不是在一名女子的手臂上。”
江洛雲的腦中猛地閃過了一名翠衣女子,微抬的手臂上露出了黑色的花紋,他說道:“對!是翠柳姑娘的手臂上。”
大家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翠柳姑娘是誰。那是他們剛離開玄雲宮,第一站在白海汀州落腳之時,白部長老的孫女翠柳,私自見了夜玄凌,告訴他,她知道皓月石的位置,於是將夜玄凌引入了幻心石的迷心陣之中。事後,夜玄凌並沒有追究翠柳的責任。
“翠柳已死。”花裳突然道,“龍衛昨天剛收到的訊息,還沒來得及稟報主上。據說是突然病重而死,白族中有個說法,傳說是因為衝撞了主上,遭了報應。”
哪裡是遭了報應,應該是暗中裡傳言,是玄雲宮主表面寬容,內心陰狠,背地裡給了懲戒。
只是之前好端端的一名少女,怎麼會突然就生重病死了呢?
江洛雲擔心地看著夜玄凌。
“那麼,就不會有錯了。”夜玄凌突然勾了勾唇,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上面有人處心積慮想害我,而且恐怕謀劃了不止一年兩年了。”
眾人顯然被這個結論嚇了一跳,唯有花裳,似乎早就有所察覺,低頭看著手中的小瓷瓶。
江洛雲瞪大了眼睛看著夜玄凌,他是因為崇元給自己透了底,才發現有人想對夜玄凌不利。而夜玄凌,卻從蛛絲馬跡中捕捉到了這一點。
不過也是啊,如果一個人處心積慮想要扭轉你的人生軌跡,就一定會露出破綻。深處在漩渦中心,怎麼可能只看得到風平浪靜?
“洛洛似乎已經知道了。”夜玄凌一派輕鬆地偏了偏頭,朝著江洛雲露出了一絲微笑來。
他哪裡看出自己已經知道了?江洛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江小白兔知不知道我師父為什麼會出現在秘境。”鴻淵顯然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之前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後來夜玄凌安然回來卻又化成靈虛之體沉睡,鴻淵一直沒找到機會問江洛雲,雖然迫切想知道,但也知道如果自己趁著夜玄凌昏睡為難江洛雲,說不定夜玄凌一覺醒來,一個不開心,就該尋自己開心了。
果不其然,鴻淵剛問完,就被夜玄凌警告式地掃了一眼。
“那是掌門師……崇元上仙的秘境。”江洛雲的腦子在飛快的轉著,卻卡死生鏽了一般,並不十分靈活。因為他不習慣撒謊,但是掌門師尊那絲神念消散得十分匆忙,沒來得及告訴自己,到底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令他更沮喪的是,那絲陪伴了自己那麼就的神念就這麼突然地消失了,江洛雲甚至不確定,崇元的主魂能不能接收到這絲神唸的記憶。天界與此界之間畢竟阻隔重重,那絲神念曾經說過,他來到此界之後,就與上界的本體斷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