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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嗬——你竟然!你竟敢!”
崔瀾食用天魁紫古靈液多年,傷口癒合奇快,即便心臟被懟穿也沒有立馬死去。
他神情癲狂,滿心的不敢置信:“你就不怕我驅動體內蠱引,把這谷中所有人都殺死!”
眼前的男人比黑夜還要冷漠。
“本尊為何要在意。”
月光照不進來,他的身上卻自帶一股冰冷的光輝,令人望而生寒。
“我只管我的人,其他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崔瀾心神大震,陰狠歹毒之人他不是沒見過,且見過不知多少,但像如此冷漠無情眼中無物的人,卻是他平生所見。
一個人最可怕的心性,不是狠辣毒絕,而是天地萬物皆視如草芥。
“你魔心如此重,不堪大道,必遭反噬!”崔瀾瘋狂嘶吼著。到如今,這一個殘害千百婦孺的蟲子,竟然對他說教起來了。
燕莫逢莫名覺得好笑,以至於他真的笑了出來。
光華破繭,這抹笑,誅心刺骨。
一朵紅色蓮紋在他額心處轉動,那遮掩在丹陽教後山的迷霧屏障就像是被人拿著扇子輕輕扇了一下,露出後面幽深的森林,隨後又一扇,雲霧平復,比方才還要厚實。
燕莫逢雙眼如浩瀚星辰,好似他的眼中終於看到了崔瀾這一隻蟲子,崔瀾如墜深淵,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又錯了,被他無視無非一死了之,被他凝視,便是萬劫不復。
“殺死你太過便宜了,本尊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反噬。”
一時間,身後十萬深山的密林中轟轟蕩蕩,彷彿有千軍萬馬奔襲而來,小小山谷中圍繞崔瀾群聚而來的蟲子們猛然間感受到的母體的羸弱,弱到它們可以去享受這頭頂的美食,紛紛發狂反噬。
崔瀾面容無比猙獰,他身體裡的蠱蟲脫離了掌控,開始瘋狂蠶食他的身體,因為他的身體吸收了太多天魁紫古的靈液,蟲子吃掉一點,血肉就長回來一點。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養蠱體質現在成了他最痛苦的根源。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裝滿了食物的容器,成為自己所飼養的蠱蟲的盛宴。
“啊啊啊啊——放了我吧!我錯了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幹了,求求您放了我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讓我死!讓我死!”
一抹銀光閃過,崔瀾眉心識海中被釘入一根銀針,識海不破,神魂不滅,他將無盡的持續這種痛苦。被吃掉,長出來,然後再被吃掉。
而在此時,崔瀾身後的山澗中突然升騰起漫天陰雲,無數鬼影白骨哭泣著爬上來,一雙雙怨毒的眼睛盯緊那一團掙扎的黑影,哭泣著、吼叫著、怨恨的、報復的、撕扯著崔瀾的靈魂。
撕碎他!折磨他!讓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哈哈哈!
其中有一個女鬼,長髮狂舞,赤目修羅,四肢筋骨盡斷,渾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脖頸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扭曲著,一看便是生前受到了極大的折磨,她擠到最前面,赤紅著雙眼撲到崔瀾身上一把扯出他的魂魄,食其肉啖其血,剖其心挖其髓,一口一口生吞活剝。
崔瀾,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
崔瀾在這種折磨下,死不掉,活不成,他開始懇求男人,懇求給他一個痛快!
“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爹!救我!爹救我!”
“殺了我!快殺了我!啊啊啊啊啊爹爹!”
燕莫逢冷眼旁觀,此時此刻的他身後魔氣沖天,神情凜冽有一股浩渺之意,似乎顯得與平時感覺不大一樣。
在崔瀾被蟲蠱反噬的時候,所有被他以蠱蟲控制的人紛紛吐出一口毒血,漸漸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