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趕到鋪子的時候,才下馬車,便看到門口圍著一群人。
遠遠的就能聽見鋪子裡的叫嚷聲。
“這簪子買了不過才戴兩日,上面的花就破掉了,耽誤了我家主子赴宴,這罪過你們擔待的起嗎?”一個粗嗓門的僕婦叫嚷著。
阿日斯蘭護著牧其兒走過去,看熱鬧的人中有認出她的。
高聲喊著:“掌事的來了。”
眾人讓出一條路來。
正忙著在一旁給客人作揖陪不是的陸掌櫃聽到喊聲,如蒙大赦般看了過來。
這陸掌櫃也是自京中帶回來的人,為人持重老成,處事向來有分寸。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節氣裡他竟然出了一頭細汗,可見事情棘手。
陸掌櫃上前迎道:“主子……”
牧其兒微笑著對他擺擺手,示意事情自己已經知曉。
向那座上看去,一貴婦人身著華服,正是錦繡坊所出的雲錦面料所制。
頭戴金釵,打扮的著實雍容華貴,只是一臉苦相,面色也不甚好看。
她一旁的桌案上放著兩支髮簪,那簪上的絨花已經殘破不堪。
牧其兒走上前去,淺施一禮道:“貴人息怒,可否先讓我看看這髮簪。”
那貴婦人輕嗤一聲,不屑道:“想必你就是這碧玉閣的掌事吧。你們的髮簪賣的倒也不便宜,這貨色卻是上不了檯面。”
只這一句就將王城貴婦們都爭相追捧的髮簪貶的一文不值。
牧其兒聞言並不鬧怒,一旁的夥計將那人帶來的髮簪送到牧其兒手上,她細細檢視一番,便已觀出端倪。
那破損之處截面整齊一致,似是被利刃割斷之後才又被磨損的一般。
面上不動聲色,依舊微笑著問那貴婦人道:“敢問貴人,這髮簪是如何發現破損的?”
那貴人並不答話,一旁的僕婦馬上接話道:“今日晨起,我家主子梳妝時要佩戴這髮簪時便發現它已經崩線破敗。”
那僕婦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睛去偷瞄自家主子神色。
牧其兒拿起那兩枚破舊的簪子讓夥計拿在手上展示給圍觀的眾人看。
笑道 :“依我之經驗,這簪花上的絲線斷口齊整,並不是自己崩開的,而是被人為割斷的。”
那貴婦人聞言,怒目圓瞪看過來道:“你是說我汙衊於你了?”
“貴人稍安勿躁,這絨花所用絲線乃是上等的蠶絲線,絞絲時是數股合一股所制,更增加了它的柔韌性,輕易斷不得。
做成絨花之後熨燙成型,自成一體。若非故意人為,只是日常佩戴,必不能斷。”
牧其兒說完便讓陸掌櫃拿出幾股平日裡用來展示做絨花的蠶絲線。
看向看熱鬧的眾人道:“誰願上臺來試試這絲線的韌度?”
“我!”牧其兒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抱著孩童的婦人躍躍欲試道。
那婦人衣著樸素,顯然平日裡不會花了銀子來買一支這麼貴的簪子。
牧其兒邀她近前來,給她手指隔了帕子,免得傷了手,讓她去拉伸幾股絞在一起的絲線。
婦人平時裡在家做多了針線活,只一上手,便覺出手中絲線的韌勁,比普通的縫衣線要結實很多。
當下據實答道:“這絲線確實結實有韌勁。”
圍著的一眾人紛紛咂舌。
那貴婦人一看形勢不利於她,顧不得矜持,大聲嚷道:“誰知她是不是你找來的?更何況壞的是簪子上的線。
你怎能用鋪子裡用於展示的線做對比,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人群中又傳來一陣紛雜的議論聲。
“你這人,怎麼能隨意汙衊人呢?這人是我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