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知閒在馬車裡渾渾噩噩的發起高熱來,他感覺馬車一直在行進,不知去往何處,空氣裡的冷意越來越盛。
應該是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一路上有人照顧他,喂他喝藥。
直到一日清晨,他才從迷茫中睜開眼睛,便看見束縛自己腿腳的繩子都不見了,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和鞋襪。
身下依舊是顛簸不斷,應還是在馬車上行進著。
他掙扎著坐起身,掀開窗簾,向外看去。
入眼處一片蕭條景象,四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白雲高高的掛著,比以往他見到的雲都要高。天高雲闊,風吹草低。
他活了二十餘載見得多的向來都是煙雨江南,小橋流水。
何時見過這樣的景象,一時不由看呆了眼。
馬車後方一名粗獷的漢子駕馬上前:“柳公子,你醒啦?現下可感覺好些了?”
“敢問您是?”柳知閒說著便向後探頭看了看。
後面還隨行著一輛更為寬敞些的馬車。
“快到了。在歇息一下。稍後就能看見我家主子了。”那壯漢並不回答,說完又去車隊後方巡視了。
柳知閒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他便是明白了一件事,既來之則安之。
總之結果不能更壞了,當下又躺了回去。
又約莫行進了兩個時辰,車隊便到了一處大院前。
那漢子上前敲門,很快就有小廝上前開門,將眾人一併迎了進去。
連帶馬車馬匹一同從車馬門行進了院子。
柳知閒躺在馬車裡並不著急。
待馬車停下後,便有小廝上來請他:“柳公子,晚膳已備好,可以下來用飯了。”
他當下也不再猶豫,輕手輕腳慢慢的走下了馬車,因著他的一些外傷還未全好,總是有些痛的。
下了車來他便看見另一輛更為寬敞的馬車也有人在下車。
並且有兩個壯實的僕婦上前去扶住她。
待他站定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後門的小廝忙用手扶住他,笑著道:“公子身子還沒恢復好,還是要好生注意的。”
管家將一眾人領去了飯廳,桌子上早已擺滿了各色菜式,似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柳知閒當下覺得這是又進了另一個魔窟,只不過這次陪他一同來的還有另一個人,就是讓他看見身上便痛的芳容。
當下眾人坐定便開始用晚膳,並沒有誰說話。
其他人吃完便各自離去歇息。只留了芳容和柳知閒在原處。
待二人用完,又有丫鬟上了茶水點心後眾人便又散去。
門外走進來二人。
芳容認得那為首的女子,正是之前她毒害未成的前皇后牧其兒。
他身後跟著的是一名高大,身著華麗貴氣,頸子上戴著個金項圈的男子。
柳知閒並不認得來人,他只去看芳容的反應,便知是她的故人。
牧其兒仍舊是一身騎馬裝,手裡持著馬鞭。
她是和那日松一起騎馬到的別院。
她坐定在芳容桌子對面的椅子上,淡淡道:“你可還認識我?”
芳容緩慢站起行禮,她的傷已經恢復大半,稍微一動還是疼的厲害。
“娘娘,奴婢認得您。感謝娘娘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的錯處。”芳容言辭懇切,將過往拋諸腦後。
“叫我格格即可。你的事情我都聽魏臨說過,你也是遇人不淑,才落得如此下場。幸而現下還不晚,你很年輕,過好以後得日子才是。”
“格格說的是。”芳容微笑著答道。
柳知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