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已經拿著鑰匙出了門,穿上鞋朝廚房大聲道:「我騎車去,很快回來!」
夏天的夜晚,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他拿著鑰匙扣在手指上轉著,走進底下車庫,角落裡停著一輛小電瓶車。
他和祁肆重新在一起之就沒騎過這輛車,被閒置在車庫裡也沒捨得拿去賣。
這輛幾百塊錢的二手電瓶車,陪伴他經歷了不少風雨。
用毛巾在車身和坐墊上仔細擦乾淨,木眠帶上頭盔往超市騎。
現在才七點多,步道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微風吹過樹葉輕輕搖曳,有人在這裡散步聊天。
幾分鐘後,木眠抵達超市,迅速拿了一瓶醬油結帳,騎著車回家趕。
道路兩旁的燈光逐漸亮起,柔和的燈光灑在路面上,木眠的心情很好,嘴裡哼著歌把車停在車庫。
他手裡提著一瓶醬油,從樓下的花園裡穿過去。
君苑的綠化很好,樹木修剪得很整齊。
單元樓下,遠遠望過去,一個人影抱著膝蓋坐在矮樹下縮成一團,木眠不免有些奇怪。
難不成是和家人鬧矛盾了,出來散散心的?
那人蹲的地方非常隱蔽,恰好被樹蔭遮擋。
昨天才下了一場雨,周圍都是濕漉的泥土,這人怎麼坐在這兒?
他不愛多管閒事,看了幾眼後便移開了眼神,他站在單元門前按了家裡的號碼,上面立馬立馬給他開了門。
拉開單元門的剎那,纖細的手腕被一隻手用力按住。
那隻手手心粗糙,布滿了厚厚的繭子,按在面板上很不舒服。
木眠立即警覺起來,蹙眉朝身旁的人看過去。
「木木。」
男人叫他名字的瞬間,木眠呆滯住了,錯愕地看向他身邊的男人。
單元門口的燈光自上而下,打在男人的臉上,男人臉頰凹陷,衣服破舊,上面都是難以清洗乾淨的汙漬。
一個已經被警方確定已經死去的人,現在居然活生生就站在他面前。
「爸。」木眠慢半拍,緩緩開口。
聽見他一如往常的稱呼,男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熱切地抓住他的手,眼含熱淚:「木木,是我,我是爸爸啊。」
木眠被他拽著,難以置信地快速眨了眨眼睛,「你怎麼」
你怎麼沒死?
警察不是說你連人帶車都沒了嗎?
這三年你究竟去哪了?
木眠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他,嘴巴開合好幾下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攥緊了拳,強迫自己要冷靜。
木朝暉被他帶到一邊,木眠問他:「爸,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黑夜中,木朝暉的神色明顯在閃躲,連說話也支支吾吾:「我這三年一一直在找你和你媽媽,我當年雖然沒死,但也沒了半條命,在醫院住了一兩年」
撒謊。
木眠深呼吸,眼中已有淚光。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說實話!」
木朝暉嚥了口唾沫,打定主意認為面前的兒子還是和當年一樣,是個單純好好哄的小男生。
「爸爸沒有騙你,我真的是生病了。」
木眠覺得有點心痛,像是被人用鈍刀剖開兩瓣,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木朝暉的表情。
甚至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你好了以後,為什麼不來找我和媽媽?」木眠的呼吸有些滯塞。
木家雖然不是什麼頂級豪門,可只要有心打聽,或是去警察局詢問,總能找到他們。
木朝暉活著,卻一直沒有出現,只有一種可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