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說完,木朝暉瞬間僵在了原地。
一個月兩萬,一年就是二十四萬,普通人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木眠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
在他即將轉身之際,背後的男人猛地撲上來,用力拉住他的手腕:「兩萬,你打發叫花子呢?」
「我都打聽過了,你一個月起碼能掙一千萬,這裡的房價一平方都將近十幾萬。你一個月必須給我五十萬,我還要一套不小於一百平的房子!」
「你和你媽住這麼好的房子,一個月就給我兩萬?」
許是聽見木眠鬆口答應給他錢,木朝暉不管不顧,要從他身上扒下來更多。
木眠看著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冷靜。
他苦笑。
自己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我改主意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木眠平靜地說。
木朝暉聽完這話,眉頭擰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
他伸手抓著木眠的衣領,質問道:「你憑什麼不給我錢,我可是你父親!」
木眠的喉嚨溢位苦澀,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我的錢是我自己掙的,在沒有紅之前,我打了三年的零工。」
抓著衣領的手陡然一鬆。
木眠繼續說:「我那時候才十六,正規店鋪根本不要我,我在麵館洗過碗,在三伏天的烈日下發過傳單,我連泥瓦工都當過,你所能想到的所有賺錢的門路,除了不合法的,我幾乎都做過。」
「那些時候,你又在哪兒?」
木朝暉渾身的血液瞬間凝結。
他顫著雙手,臉上的皺紋在此刻清晰可見。
「可你現在有錢了啊。」
聽完木眠的話,他的內疚僅僅維持了一秒。
「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一個月給我五十萬又少不了你一塊肉!」
木朝暉面色慘白,眼中都是恨意,曾經面容乾淨的男人,如今臉上都是憎惡。
木眠搖了搖頭,不願意和他繼續糾纏。
和木朝暉僵持的這十幾分鐘,已經讓他認清了現實。
轉身之際,他聽見身後的男人氣急敗壞道:「你不給我,我就去找你媽要。」
木眠轉身看他,面色陡然變得凌厲。
他不可能讓他去找陳亦雅,她的病才剛剛穩定
「來人啊,大明星不管親生父親啦——」
「木眠有個精神病的媽,他也有精神病!」
木眠回過頭,看見木朝暉坐在地上拍著膝蓋朝四周破口大罵。
他像個真正的瘋子一樣,站在小區花園中央大吼大叫。
木眠頓時僵住,聽著從他親生父親嘴裡說出來的那些難聽的髒話。
不僅罵他,還罵他媽媽。
心臟像是被人從邊緣往裡用力地擰,從開始的麻痺,到心臟滴出鮮紅的血來,直到血流乾,停止跳動,只剩下一塊乾癟的爛肉。
原來,和他在網路上遭受的語言攻擊相比,至親之人的辱罵更讓人感到無力和絕望。
正要上前阻止他的行為,耳朵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給罩住,那些粗鄙骯髒的話被完全隔絕在外。
「小眠,別聽。」
祁肆言的低沉的嗓音穿透指縫,鑽進他的耳朵裡,帶著令人安定的溫度。
木眠扭頭看他,眼中瞬間布上迷濛的霧氣。
「祁肆言。」他喊他的名字。
祁肆言把人轉過來用胸膛貼著他。
酷暑的天氣,懷裡的人體溫卻低得嚇人,祁肆言湊過去用嘴貼著他的唇。
好冰。
能讓他依靠的人從家裡下來接他了,木眠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