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在王府中的日子悠然流逝,轉眼已過十餘日。
這段時間,她的傷口在精心照料下逐漸癒合,每日,王府府醫都會細緻地為她調理身體。
由於王爺時常探望,王府內人人待她恭敬有加。
膳食更是精緻豐富,每一道菜品都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力求助其恢復元氣。
王府的丫鬟們也很是規矩,每日起居都被安排得無微不至。
紀如月的身體狀況日漸好轉,不僅傷口痊癒了,氣色也日漸紅潤。
見到王側妃,是在初六的晌午。
眼前人與紀如月記憶中那青澀的姑娘已然不同,她此時身懷六甲,身子極重,是王玉安陪著來的。
兩人在幼時有過片面之緣,此時再見,已是君臣之別。
“見過王側妃。”
王側妃,名喚王清君,她的眉如遠山含黛,輕輕舒展,眼神中流露出恬淡,肌膚如月光下的新雪,潔白無瑕,透出一種不染塵埃的清麗。
她的清麗,不僅在於容貌,更在於她澄淨的氣質。
似如一池秋水,平靜而深邃,不為塵世所擾。
與寧側妃相比,是一個如火、一個如冰,很是不同。
瑞王倒是豔福不淺。
“如月。”
她喚得親暱,顯然一副相熟模樣,必然是受了王玉安的意思。
紀如月多明澈的心思,禮儀半分不敢免,規矩行禮,“側妃請上座。”
“好。”
王側妃揚揚手。
幾名丫鬟端著幾個托盤上前。
其上擺著一套金絲共萃頭面,一襲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裙,一雙雲煙如意鳳翼緞鞋。
“王爺吩咐妾身為你備下的,後日便是陛下壽宴,你且去看看吧。”
這是給了她露臉的機會。
紀如月眼眸沉了沉,心中想著對策。
此時擠入皇親貴胄的圈子,並不是好時機…
“微臣身上有傷,恐禮儀不周,失了殿下顏面。”
王側妃未曾想她會拒絕,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王玉安輕蹙著眉,“殿下讓你去,自有他的用意,府醫說你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你這是作何?”
王側妃點頭:“你救殿下一事,我已知曉。眼下,殿下有心重用與你,只要你不動其他心思,好生輔佐殿下,自然是好的。”
她在提點,倒無半分警告之意。
顯然,待王家兄妹來說,紀如月可算得自己人…
紀如月深深地看了王玉安一眼,心中好笑。
微微欠身,心中已有了決斷,“微臣明白,側妃的厚愛,微臣自當銘記於心。但壽宴之事,微臣尚需從長計議,畢竟微臣身份卑微,恐有所不妥。”話語謙遜。
王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知道紀如月不是輕易妥協之人,“你的顧慮我明白,但你救了殿下,已是王府的恩人。至於知事位份,確實低了些,不過王爺心中自有定奪,你不必急於一時。”
王玉安也應聲,“紀小姐,你我同為王爺幕僚,既一心為了王爺,你也當多看看眼前局勢。”
紀如月不再推脫,“是,微臣謝側妃提攜。”
白梅幾人上前接過賜賞物件。
王側妃又坐了一會便起身離去了。
她即將臨盆,正是身子重的時候,也不敢多待。
待人走後,紀如月起身去了書房,抬筆寫了封家書,讓青竹直接交於王府管事,託人送回濟州城。
四方樓。
後院密室內,有沉悶的鞭聲在空蕩的石室中迴盪,每一記都像是敲在人心頭的重錘。
二十三道鞭影疾如閃電,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