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佈,瀰漫著血腥氣味的悶熱空氣中落下紛紛的雨滴,雨越下越大。
大地上的周軍潰兵繼續被成群結隊的夏軍追殺。雨水落地之後與鮮血混合,匯成一股股殷紅的水流,向附近的水窪溝渠流淌而去。血水中泡著成千上萬的周兵屍體。一些長戈的木柄後端在血水中漂浮起來,真正是血流漂杵。
最終,許多周兵不再奔跑,跪伏於血水之中求降。夏軍兵士們大都沒有理睬他們,從他們身邊掠過。自有跟在後面的憲兵上來處理他們。
近千匹戰馬在雨水中賓士,四蹄翻飛激起大片水花。緊緊追擊著前方的十幾輛戰車和它們所護送著的兩乘車駕。
理論上戰車應是比戰馬要快的。但是滿地雨水的情況下,馭手不敢疾馳,誰也不知道水下的地面是什麼狀況,一個石塊或淺溝就足以造成車翻人亡的事故。此前,已經有三乘戰車因車速過快而翻車。
騎兵們的箭矢不斷飛出,將戰車上的甲士們一一射倒。只不過這些受教於萌芽騎兵的土著騎兵,即使裝備了馬鞍和馬鐙,在馬背上射出箭矢,依舊需要將馬放緩後才能操作。因此用了相當長時間,才讓十幾輛戰車喪失戰鬥力。
最終只剩兩駕馬車還在行駛,上面坐著的正是姬旦與姜子牙。很快這兩駕馬車也停了下來,因為車上的馭手已經被亂箭射死。
騎兵們瞬間就將兩人圍了起來。華策馬向前,客氣的對車上二人說道:“車上這位尊者就是姜尚姜太師吧。那麼旁邊這位仁兄必定是周公姬旦。”
姜子牙用炯炯眼神一掃夏華,說道:“正是老夫,敢問尊駕是何人?”
“本人就是南伯夏華。”
姜子牙看著這個年輕人,搖頭苦笑道:“想不到老夫自幼研習兵法整整一甲子有餘,居然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中,還有何面目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說罷就拔出佩劍要自刎,華剛要吩咐人阻止。姜子牙突然把已經架到自己脖子上的青銅劍丟掉,一把開啟身旁的行囊翻動起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還不能死。
華雖然一時猜不到他的意圖,但知道此事一定對周國非常重要,否則姜子牙不會自盡之前還想著要將此事了結。
“快抓住他們…”華的這句話話音未落,早有騎兵紛紛跳下戰馬,上前將姜子牙和正不知道所措的姬旦一一拿住。
一名有眼力勁的軍士不用華吩咐,便跳下馬,將姜子牙車駕上的包裹取了交給華。華翻動著這個包裹,大都是一些隨身物品,筆墨等,最後他發現了太師印信和兵符。
華臉上露出笑容,一下就明白了姜子牙剛才要幹什麼。他是想毀掉印信,防止夏軍利用。
……
井陘關隘,是在紂王死後,唯一一個對抗過周軍攻擊,並且全部官兵戰死的關隘。除了最早投敵的白陘,其餘六個陘道關寨守軍在周軍滅商後均主動或被迫降於周方。
如今此關隘自然是由周軍管控,最近關隘守軍格外警惕,因為聽聞夏軍已經大舉進犯殷地。
“嗚..嗚嗚”警戒的號角聲響起,望樓上的崗哨遠遠看見崎嶇蜿蜒的山路上來了一彪軍士,還護送著一隊車駕,雖然是周軍的穿戴,周軍的旗幟。但按照官長的交代還是吹起了警戒號角。
寨內的兵士紛紛操戈持盾登上了寨牆,一看是自己人都鬆了口氣,但按照上面的交待,依舊保持警戒。
“來者何人,是哪個部分的,過此陘道有何公幹?”守將向寨牆下的周軍問道。
“我們是殷八師的,屬於姜太師親衛,奉太師之命護送一些王室貴人家室返回鎬京。請速速開寨放我等透過。”
“我與太師身邊不少人認識,怎麼在下對閣下臉面這麼生疏呢?”守將有點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