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額城守將鮮促,自幼為其叔父所撫養成人,而其叔父乃比干手下重臣,他們的鮮氏家族多代亦為商王室外戚。
因受比干一案的牽連,鮮促的叔父現已流亡於西歧周國。前些時日,周方秘使帶著叔父的書信,前來說服自己反商。
此時的鮮促站立奇額城高大的城樓,漠然的等待著遠方開來的兩路軍隊。
北面,自河南邑開出的千餘平叛商軍已經出現在鮮促的視野之中,玄鳥旌旗飄蕩在地平線上。【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的戰誦之聲已是清晰可聞。
但是鮮促對北面的這支軍隊毫不在意,他只關心來自西面的夏方東師。
當河南邑的商軍在四門緊閉的奇額城城北紮下營盤後,西方地平線上逐漸升起一堵密密麻麻的長杆之物所組成的“牆”,之上飄蕩著十幾杆夏國特有的赭色龍旗。這才是鮮促所關心的軍旅。
鮮促嘴角顯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此時,如果空中俯瞰大地,沿著奇額城的東西向中軸線向東移動二十里路,就會發現一個人聲鼎沸的巨大營盤。
營盤中,到處都是披頭散髮的人,他們多則數十人一群,少則三五成群散佈於營盤各個角落。營盤四邊亦有大批持械操戈的“披頭士”遊動警戒。
這是由周方聯絡,用於支援鮮促的三萬淮夷大軍。淮夷諸部敢於將這麼大數量的兵力西移,是因為周國使者已讓他們的首領們相信,正在淮水下游征伐的商方徵東大軍不日就會返回王畿。
現在一個陷阱在等著夏軍,和此前的謝邑伏擊戰如出一轍。待夏軍頓兵於奇額城時,三萬淮夷大軍將從他們的身後碾壓過來,將他們“碾”的粉碎。
……
率領河南邑商軍的將衛前來拜見夏南伯,表示願意在平叛中聽憑南伯的排程指揮。
兩日後,夏國在多次勸降都沒有效果的情況下,華下令攻城。
看著城下蜂擁而至的敵軍,鮮促冷笑一聲,向左右的軍士下令道:“點火。”城頭搭建的一個簡易烽火臺被點起,滾滾狼煙升騰而起。
四個巨大的帶輪子的“木屋”向奇額城的四門移動,正是夏方的重型破城機。
河南邑商軍亦數人一組扛著自備的雲梯奔至城牆之下,架起直梯,他們是佯攻,作用僅僅是分散守軍兵力。奇額城如此高大城牆,靠攀梯蟻附,這麼點人是不可能拿下的。
城頭箭矢已如驟雨般傾瀉而下,抬梯之人瞬間中箭倒地一片,盾戈手們右手抬著梯,左手將盾牌舉起,頂住密集的箭矢,繼續前行。但不少人,腿腳之處仍舊被箭矢所傷,摔倒在地。
然而這些箭矢對“木屋”毫無作用。當破城機抵達城門腳時,一大鍋熱油突然當空澆落。這雖沒傷到“木屋”裡的兵士,但將熱油飛濺到在“木屋”兩邊掩護的盾戈手身上,痛的他們慘呼不止。
破城機開始錘擊奇額城的城門,奇額城門遠比一般的厚實堅固。這些破城機居然一擊之下未能將門板徹底敲碎,只是砸開一條大大的裂縫,門內幾根閂柱僅剩一根未斷。數十名守軍兵士們全力抵住城門。
在破城機內部,幾個大塊頭兵士們揮汗如雨的用絞盤將重錘再次高高吊起。而後用扣鎖將重錘扣住,再從錘頭卸下繩索。
與此同時,一鍋鍋熱油繼續傾倒在“木屋”頂上,順著頂棚的縫隙滴落到兵士們甲冑之上,再從甲冑上的縫隙滲透到身上的面板。
雖然早已失去高溫,但熱油仍舊會將人燙的疼痛難忍。然而這些兵士都是系統戟兵,悍勇和紀律合二為一的結合體,忍著疼痛繼續有條不紊的操作著。
接著又有幾個火把和點燃的稻草捆落下,但沒什麼效果,“木屋”事先已經被弄的潮溼無比。覆蓋於棚頂的油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