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後,陳理,張定邊進入德化城。守城的將官是張定邊的老部下。據他所說,自漢吳在鄱陽湖會戰以來,吳軍除了幾次小規模騷擾試探,沒有大股兵力前來攻打德化城。天黑之前,德化城守軍才在周圍做過偵查,也沒發現有吳軍主力前來跡象。
陳理略一思考,對張定邊說:“這定是吳軍還沒剿滅或迫降我方後軍。所以屯在湖口與南湖嘴的吳軍主力不能輕易撤圍。世伯可知我軍的後軍統領是哪位將領?”
“啟稟二皇子,後軍船隊由樓船將軍幸文才和水師平章陳榮率領……不過,現在二皇子別操心他們了。以屬下之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應當即刻護送聖上遺體退到武昌。另外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太子已落入敵手,所以回武昌後,二皇子務必要肩負起大任。登基以承大統。”
陳理卻肅穆說道:“不,我們現在還不能這麼快離開德化。請世伯即刻抽調精練勇士,出湖聯絡幸文才和陳榮的本部船隊。若能聯絡的上他們,就告訴他們,我軍會在凌晨時分,攻破南湖嘴的吳軍大營,保障後軍船隊從湖口從容撤入長江。”
張定邊聽了此話,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心想【剛才還認為這孩子有出息,怎麼現在說起胡話來了。莫不是被驚嚇過度了,但看著也不像啊】。
他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對陳理說:“二皇子,你有所不知,那南湖嘴的吳軍大寨不算湖中水師,也至少有三萬兵力,而且還都是吳軍的精銳,配置各類弓弩火器無數,沿著湖岸連營五座。除此對面的湖口還有數萬吳軍,可隨時渡水來援。而德化城中,加上我帶來的兵士,滿打滿算不到六千人,如何能擊潰南湖嘴的吳軍?”
頓了幾息,張定邊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如得神助,擊潰了南湖嘴的吳軍,救出我軍後軍水師船隊。那對全域性的影響也並不大!我們突圍湖口之前,船隻兵力就損耗過半,後軍水師大概只剩各類戰艦戰船百餘艘,兵力五萬人。這對戰前就有二十餘萬兵力,現在收編降軍後兵力可能達到三四十萬的吳軍算不了什麼。當務之急還是皇子能安全退到武昌,這才是大事!”
張定邊滿以為自己這番話能勸住對面這位“心血來潮的孩子”,不料陳理反而對他說起理來。
“世伯,我的看法不是這樣,這一仗意義很重要,並不僅是為了幸文才和陳榮這兩位將領以及他們帶的五萬漢軍兵士。而是為我大漢挽留住人心,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這勝利對這一場戰役可能沒有絲毫意義,最終我們還是得退守武昌。但是在全域性上,在天下大勢這個棋盤上,我們卻能依靠這場勝利扳回一子。”
陳理不顧張定邊以及周邊漢軍將校以複雜眼神注視著他,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
“若是我們就此敗逃武昌,那麼我們漢軍中分守各處的將領平章知府等必將紛紛見吳檄而降,我們最終丟失武昌是遲早的事。就會如同當年父皇兵敗應天就匆匆放棄太平退守江州後,各地守將紛紛向朱重八獻地投降,頃刻間就丟失了包括江州在內的江西七路一樣。”
張定邊苦笑一聲說:“二皇子確實說的有道理,可現在形勢比人強,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我們現在確實沒有兵力能夠擊潰南湖嘴的吳軍。”
陳理詭異的一笑說:“不,有的,父皇留給我一支秘密訓練的御林親軍,只到最關鍵的時刻才讓我拿出來運用。”
張定邊還有周邊漢軍將領聽了此話頓時一臉狐疑。此話從一個十二歲孩童口中說出,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此時,一名兵士來到中軍大帳向張定邊稟報:“啟稟將軍,城外突然來了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說是二皇子屬下,要進入城中。”
張定邊將目光重新投向陳理,對方點點頭說:“是他們,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