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兀自說他的話,一句說得比一句重:“這古往今來,想要沾上從龍之功的人就沒有幾個是能笑到最後的。更何況如今的這位大皇子行事莽撞,心胸狹隘,根本不是一位賢主,我們家若是因為這位趙夫人被人認作是大皇子一派,往後可就遭了。”
陳金蓮憋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話:“你是說……趙夫人是大皇子的人?”說得還咬牙切齒。
顧邵點了點頭,回頭又發現這句話好像不大對,便改口道:“是趙大人是大皇子的人。”
甭管他們夫妻兩個人到底誰是大皇子的人,都改變不了趙夫人心術不正。
陳金蓮都快被氣死了:“想我對她也不錯,她每次過來我不是好吃好喝的待著?誰想到她竟然有這麼險惡的心思。”
“人心叵測,誰能知道呢?”
“下回我定不會再讓她再進咱們家的家門!”陳金蓮說得斬釘截鐵。
顧邵也知道有了這樣一番話,往後她娘跟趙夫人的交情也算是涼了。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且這事還是最根本的事。顧邵坐直了身子,問道:“娘,你說秀娘這一胎天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陳金蓮臉色一僵,這話剛好問到她肺管子上了:“我哪裡知道這麼多。”
顧邵道:“這不是看娘您生了三個孩子,所以過來問問麼。”
陳金蓮不想說話了。
顧邵又像模像樣地嘆息一聲:“依我看,這一胎肯定是個女孩兒。趙家人雖然是大皇子那邊的人,但有一點卻沒有說錯,秀娘這胎啊,就是個女孩兒。”
陳金蓮本來已經肯定是女孩兒了,可是一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立馬不樂意了:“你就胡說!還沒生出來了,怎麼就能看出來是男是女了?”
“有人幫我算過了,他說我上輩子做惡太多,又對不起妻兒,這輩子多半隻有一個女兒,且若是做得不好,這唯一的女兒也待我不親,老了之後無人送終。”
“胡說八道!”陳金蓮猛得跳了起來,大喝道:“是哪個龜孫子,竟然敢這麼詛咒咱們顧家,你告訴我,回頭我一定罵得他屁滾尿流!”
顧邵幽幽道:“司天監的竇大人。”
陳金蓮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句話都沒得說了。
司天監的竇大人,一手占卜的本事出神入化,連皇家的人對他都是禮遇有加。這位竇大人在皇家備受重視,在民間也被傳得神乎其神,有不少人甚至稱這位作竇神仙。
外頭想要讓他卜一卦的人多了去了,陳金蓮雖然沒有做過官,也沒讓竇神仙卜算過,可她也聽過這位的名聲,所以一聽說是竇大人,頓時屁都不敢放了。
顧邵面上悵然:“上回他跟我說了這件事之後,我的心就涼了。娘,您說我是不是上輩子真對秀娘她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壞事,所以這輩子註定只能有一個女兒啊。”
“這,這……”陳金蓮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卻也說不出什麼了,“應該不可能的吧,咱們家這樣老實本分,怎麼可能做出什麼傷及害理的事。這輩子不可能,上輩子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這樣說,可陳金蓮心裡也泛疑乎。
這是喜新厭舊納了許多小老婆了,還是一腳揣了陳秀才一家另娶妻子了?依陳金蓮看,多半是後者。因為她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遭了,肯定是因為這樣才壞了事的。
“我這輩子,是栽到秀娘她們母女身上了,她們這是怨念太深,如今叫我想要個兒子都要不成。”顧邵說道。
陳金蓮暗暗著急,她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孫子呢。
“好好的兒子變成了閨女,這誰樂意啊。”顧邵眼睛一轉,又同陳金蓮道:“要不等秀娘生下這一胎之後,直接把她扔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