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翻了一個白眼:“你又沒有邵哥兒這樣的能耐,即便去考了,還能考中一個解元公回來?可別做這個白日夢了。”
陳瑾瑜在底下聽著,也不住地點著小腦袋。
確實考不上。
陳秀才被妻子直白的話鬧了一個大紅臉。不過……事實也確實像妻子所說的那樣,他就算真的去考了,也肯定考不上的。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從來沒去考。
李氏素來心直口快,說一出便是一出,懟完了丈夫之後,又突然毫無預警地問了一句:“對了,我記得邵哥兒的弟弟,似乎跟瑾瑜差不多大的是吧?”
顧邵想到禮哥兒,微微點頭:“禮哥兒也是八歲。”
“真是再巧不過了,竟然一般大。”李氏似乎像是來了興趣一般,“那他可讀書了?”
“這個,”顧邵遲疑了一下,“尚未啟蒙,他年紀小心性不穩,又素來好調皮搗蛋,一直沒有上過學堂。昨兒我才讓我堂兄帶了話回去,讓爹孃將禮哥兒送去上棗村外的私塾開蒙。”
李氏拍了拍手:“那可真是極好了。”
顧邵不明所以地望過去。
“依我看,你也別把你弟弟送去什麼村外私塾裡頭去了,就跟著瑾瑜,一道去他的學堂裡讀書就是了。”
“這怎麼好?”顧邵下一次便想拒絕。
只是李氏卻沒有給他拒絕機會:“怎麼不好?他們兩個人年歲相近,最能玩的到一塊去,彼此間還能相互照應著,最好不過了。”
“更何況,你如今都已經是解元公了,再讓你弟弟去村外的私塾,著實不太像話,傳出去了,只怕別人會說你們家顧此失彼。”
顧邵猶豫道:“可是,我原先也是從那私塾裡走出來的。”
“你瞧瞧咱們金壇縣,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你?”李氏話說得明白,也說得直,“若是你弟弟也像你這樣,那嬸子我自然無話可說。可若是你弟弟沒有你這邊的天賦,那便更應該給他找個好先生了,你說是不是?”李氏看了丈夫一眼。
陳秀才壓根不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只是下意識的附和道:“是,是,本來就是這樣的。”
李氏微微一笑:“邵哥兒你啊,年歲還輕,許多事情難免考慮的不周到,依我看,這禮哥兒最適合送到縣城裡頭讀書。瑾瑜那位先生與你們秦先生也相識,是位學問了得的,待禮哥兒進了學堂,用不了多久,必定能大有長進。”
“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兄弟著想。這親兄弟,也不能差得太多是吧?你也說禮哥兒活潑好動,那就更得要一個震得住他的先生了。”
顧邵怔住了。
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被李氏說得動搖了。確實,以禮哥兒那臭脾氣,肯定不是一般的先生能招架得住的。不過,貿然將禮哥兒送來縣城讀書,來回往返也是個問題。
李氏是何等細心之人,一眼就看出了顧邵的猶豫,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一早就想著要給瑾瑜找個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也算是瑾瑜的福氣了。等禮哥兒進了縣城裡讀書,還盼著你爹孃能割愛,讓他住在我們府裡,跟瑾瑜一道學習呢。邵哥兒你瞧,這樣可還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邵自然也就只能順勢應下。
不過他心裡也知道,李家這是故意給他們家賣好呢,總歸還是欠下了一個大人情。
顧邵真心實意地道謝後,李氏果真笑得更開心了。
她又高高興興地拉著顧邵說了好一會兒話,期間,顧邵還稀裡糊塗地答應了改日要跟他爹孃一塊兒上門,兩家人一起吃個便飯。雖然顧邵答應之後便覺得這事好像有一些突然,可轉念一想,不過就是吃一頓飯罷了,其實也沒什麼。
想必爹孃也是願意的。
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