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忍今晚到底沒走成。
他離開機場飛速打車到剛剛電話裡酒保所說的酒吧時飛機就已經飛了,甚至連改個航班都來不及,只感覺火急火燎,心亂如麻。
直到長腿大跨步走進酒吧,看到女人安然無恙只懶洋洋的在桌子上趴著時,一顆心才算緩緩放下。
也不能怪他擔心——雖然霍清這女人是個老油條,不過只要是女孩子,一個人深夜在酒吧裡買醉這件事就是讓人不放心的,她可真能作。
周放忍走上前,微微俯身,修長的手臂攬住女人瘦削的肩小幅度的搖了搖:「霍清?」
是徹底醉了,還是能自己走兩步?
女人大概是醉的迷糊了,有人折騰她也只是輕輕的哼了聲,呼吸吐納之間香香的酒氣味道很重。
嘖,有點奇怪。周放忍抬眸數了下吧檯上的杯子,覺得這點根本不是霍清平日裡的酒量,他清楚,所以這次女人怎麼會醉的這麼快?
不過線下這個當口,顯然也不能深入思考這種問題了。
周放忍修長的手指輕輕拍著霍清的肩,抬頭問吧檯裡顯然有些好奇的在偷瞄的酒保,聲音清淡:「付錢了麼?」
酒保猛然被問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搖頭:「還沒給錢…這位女士沒一會兒就喝醉了。」
也是霍清接電話傻笑,後來把手機扔到一旁而電話裡的周放忍一直在問,酒保之前才猶豫著幫著接的。
周放忍沒多問,掏出錢包:「多少錢。」
付完這個醉貓的酒錢,少年俯身把女人打橫抱起來帶走了。
舉例上次這麼公主抱她還是挺久以前的事兒了,霍清本來就瘦,現在這麼大概衡量一下似乎更輕了幾分,背後的蝴蝶骨都有些硌手的的程度了。
周放忍知道她日常忙成了一個陀螺,可也知道她是在可以保持著身材。
這個女人對整個世界都嚴格極了,對自己更是無比苛刻。
或許只有在醉了,乖乖的窩在自己懷裡不動也不鬧的時候,才是最有點『女人樣』的柔順時候。
但這樣的霍清,又讓人覺得極其陌生。
似乎買醉,喪氣,聽話等等這些詞彙,本身就和霍清毫無關聯,是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
周放忍垂眸看著霍清粉白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打出一道淡淡的陰影,乾淨漂亮的不像是個奔三的女人,反而像個女大學生。
所以,她看著比自己還嫩,為什麼還要嫌棄自己?
周放忍輕輕的笑了一聲,抱著霍清走了一段看到她的車,便把女人小心翼翼的放進副駕駛,自己繞到另外一邊上了車。
可能是因為今天心態平和甚至有點開心的緣故,少年車開的很穩,並沒有平時握著方向盤便不自覺會有點頭暈的狀況出現,一路平安的到了洞庭苑。
他對霍清的住處熟門熟路,把車子開進停車場裡挺好,正幫著霍清解開安全帶準備抱她下車的時候,女人手臂忽然掙動了一下。
她似乎十分不悅的皺了皺眉,櫻唇輕輕張合,像是……說了一個什麼詞彙?
「霍清?」周放忍想了想,湊近問:「你說什麼?」
喝醉了的霍清有點怪,也有一種『有問必答』的架勢,閉著眼睛喃喃道:「爺爺。」
爺爺?說的是……霍老爺子?
周放忍微怔,腦子裡一下想到霍清的爺爺,那個商業界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
他記得那位老人家六年前就去世了,而霍清直到現在喝醉,第一時間惦念的還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