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其靠在窗前,稀薄暗淡的陽光在他的眉宇間留下一道明顯的光痕,他的瞳仁在光下泛著淺淺的茶色,眼角帶笑,慢條斯理地說:“所以你問我到底是想和你談戀愛,還是想找個人談戀愛,這就是我給你的回答。”
這哪裡是回答呢?
這分明就是一份承諾,鄭重無比,卻又蠻橫霸道的一份承諾。
謝聽雨艱難地找回理智,“師兄……”
徐修其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寬大的掌心蓋住她的雙眼。他徐徐地壓低身子,靠在她的耳邊,嗓音低啞,隔著晦暗的空間,有種致命的誘惑。
人在看不到的時候,身上的其他感覺總是格外的敏感。
耳邊暈著他說話時的熱風,熨燙耳廓,熱度不斷攀升蔓延,沿著下頜線往下,滑過脖頸,慢慢延伸至鎖骨,一點一點的,她連腳趾都止不住地蜷縮。
他嗓音低醇,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彷彿大提琴的顫音一般,卷席著她的聽覺:“先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我不急著要你的答案,等你真正想好了,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隔了幾秒,他伸手摸了摸她滴血似紅的耳廓。
冰涼指尖掠過滾燙的耳朵,顫的謝聽雨全身一縮。
徐修其從嗓子眼裡曳出一抹篤定的笑來,“告訴我,你到底是想和我談戀愛,還是不想和我談戀愛。”
他說完,收回手,雙手理了理衣袖,袖釦在光影中閃耀著光。
那光線刺入她的眼底,她下意識地合上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徐修其已經轉身走了。
謝聽雨看著他的背影,步調穩健,不急不緩,沒有一點兒告白失敗的頹廢,甚至她有種告白的那個人是她的錯覺。
這麼一個連告白都有著高姿態的男人,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相信最後她會答應和他在一起似的。
想到這裡,謝聽雨把頭埋在手心裡,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辦?
她似乎真的被他拿捏住了。
到底是想和他談戀愛?還是不想和他談戀愛?
她內心裡似乎是偏向前者的,但是又有前車之鑑,所以她害怕惶恐,所以她下意識的選擇逃避,在面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動的時候選擇了默不作聲地適時退場。
更何況——
徐修其這樣的男人,他缺女人嗎?
他身邊要什麼女人沒有呢?
就連應寒陽身邊也有很多的鶯鶯燕燕,更何況是徐修其。
謝聽雨想到這裡,往應寒陽那兒看去。
結果視線突然停住。
應寒陽那張麻將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人,原先坐著個老煙槍,每次謝聽雨見到那人都是煙不離身的,那人周身清冷,五官凌厲,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老子a爆了”的雄性荷爾蒙,所以不管他抽的煙多嗆鼻,也沒人敢說半個字。
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原先坐著的位置上換了個人。
穿著齊整的西裝,極有紳士禮儀的解開了西裝扣。他就連坐姿都和桌子上其他幾人形成鮮明對比,脊背挺直,雙手隨意地放在桌子上,右手扣起一個青瓷色的麻將,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手背骨節分明,露出來的那一小截手腕泛著冷白。
隨手扔出去一張牌,又接回來一張。
嘴角輕挑,漫不經心的一聲:“自摸。”
其他三人以及周邊的看客哀嚎連連。
“徐少這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兒吧,連續三把自摸。”
“別說連續三把自摸了,徐少自從坐上來就開始贏。”
“輸得我屁股都沒了。”
“嚯那讓我來摸摸看。”
“李瑞瀚你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