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祁奚又點了點頭,他終於鬆了口氣,「你先睡,我去洗澡。」
「那你快點。」
傅簷川看著明明剛才還怕他的人,一下又這麼乖地讓他快點,他忍不住低下去又吻過去,祁奚順從地回應他,讓他心裡邪念叢生又心軟到不行。
最終,他退開到祁奚唇,吮了吮他唇上的水漬說:「睡吧。」
祁奚回了他一個讓人發軟的鼻音,他終於掩好被子去了浴室。
這個澡傅簷川洗了很久,回來祁奚已經睡著了,他小心躺到旁邊,祁奚被鼓進被子裡的涼氣冷到,下意識往他身上靠過來,完全信任地抱著他。
他猶豫片刻將人摟過來,手指抹在了祁奚唇上,指尖悄然往唇縫裡伸了伸。
祁奚不舒服地抵了抵他的指尖,他終於撤出來,就這麼躺到了天亮。
天亮後他放開祁奚,輕手輕腳下床,到外面客廳坐在壁爐前,這輩子他都無法和別人說今晚的事,可還是給祁奚的主治醫生打了電話。
醫生就是那個李醫生,一大早他都還沒起床,接到傅簷川的電話有些驚嚇,小心地問:「傅總,是不是祁奚先生又犯病了?」
「嗯。」
李醫生緊張起來,「很嚴重?你們現在不能來醫院?」
「已經恢復了,時間比之前稍微久了一點,可能是被、緊張的程度比之前更甚一點。」
「他身體現在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
「那你是?」
傅簷川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如果他對、對某些接觸很容易緊張過度,有什麼辦法?」
李醫生花了一分鐘理解傅簷川的話,大概猜到了傅簷川說的是什麼接觸,他思忖著措詞說:「緊張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為受到了習性之外的刺激,你說的、可以嘗試循序漸進讓他產生習慣,只要到了他不會再感到過度刺激的程度,應該就能不犯病了。」
傅簷川覺得醫生並沒有真正理解他的煩惱,他哄祁奚的那些話,他很清楚就是哄祁奚的,他不是什麼君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剋制多久,也很確定他現在不可能再放祁奚走了。
所以結果無非是要麼他把自己憋死,要麼他逼迫著祁奚接受他,祁奚大概受了他的逼迫,完了還要一邊哭一邊說自己沒用。
最重要的是祁奚的病,要真因為他為做這種事讓祁奚怎麼了,他後悔都來不及。
傅簷川掛了通話把手機扔開,半躺在了沙發裡頭一回懷疑起了自己。
和祁奚比起來他確實有點嚇人,但他沒有注意過和他同等體型的人是什麼樣。
「簷哥?」
祁奚揉著腦袋從臥室出來,昨晚睡得太晚,他這會兒還沒清醒,只是醒來發現傅簷川不見了,下意識出來找人。
見到傅簷川坐在沙發裡,他過去徑直爬進了傅簷川懷裡問:「你怎麼在這裡?」
壁爐的火經過一晚上已經熄了,祁奚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衣,傅簷川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來,裹在他身上再把人抱住,問他,「怎麼起來了?」
祁奚只對著他笑了笑,雙手摟在他腰上瞬間又睡著了,他繼續坐了半晌,將人抱回了臥室,然後廢棄了他堅持二十年的晨跑,摟著祁奚睡覺。
再醒來已經下午,吃過飯傅簷川就帶祁奚出門,他自己開車,祁奚坐上車才問:「簷哥,我們去哪兒?」
「去看雪和海。」
祁奚在副駕扒著窗往外看,昨晚像是雪把天上的雲下完了,今天晴空萬裡,陽光從車窗上面掃過,溫暖又明亮。
他以為在他們住的地方就算看過了,驚喜地回頭問:「我們要去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
「有從更北方遷徙來的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