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西境,桐州城。
一如兩位神將的預判,在禺山關城遭遇攻城的時候,規模更加龐大的大商軍隊如潮水般朝桐州城湧來。
以為能夠迅速拿下桐州城的大商軍隊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整座桐州城早已佈下天羅地網,化為一座巨大的陷阱,只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法器炸裂,氣浪翻湧,烈火熊燃,以為出其不意的大商軍陣反遭沈敬山率領大夏軍隊裡外包抄。
戰鬥甫一開始,就慘烈到了極點。
桐州城內外,血染殘陽,無數將士倒下,有商軍,也有夏軍。
哪怕奔赴戰地以來,已經見過無數戰爭殘酷的景象,此時此刻的佛子慈心面對殘骸滿地,鮮血遍染的煉獄之境,還是忍不住臉色微白,心神震駭。
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而戰爭,將人命踐踏得比草芥還要不如。
然而,不管是大商還是大夏的將士,他們明明無冤無仇,此前更是不曾認識,卻在這一刻,成為彼此最痛恨的仇人,刀劍揮舞,飛箭如蝗,商軍欲平天下,夏軍扞衛國土。
他們彼此認為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直欲殺紅雙眼。
佛子慈心難以理解,明明生命如此寶貴,他們卻毫不珍惜,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以帝王野心發動的戰爭盛宴,荒謬又殘忍。
“天地無疆!”
厲喝聲中,天一門絕劍之式應招而出。
墨青陽雙手掐符,借五面日月山河旗幟法寶佈陣加持,運轉囚龍法陣,困住來自天一門的地仙初境劍客‘梁廣’,絕強一劍受到束縛,威勢不算十足,依舊劍勢磅礴。
兩道刀勢也是應聲而出,皆是傾武山傾城一斬,硬撼劍勢。
“降魔!”
稍微分神的佛子慈心目光驟凜,靜心度厄禪杖握持在手,佛光大放之間,合兩股刀勢之威,破天地無疆之劍。
梁廣微退半步,神色陰沉。
“佛子……”
頭髮微亂,長了些許鬍渣的趙恆看上去有些邋遢,和刀皇遺蹟中,上京城裡翩翩公子的三殿下相去甚遠,倍感滄桑,不止是外貌,還有語氣:“別悲天憫人了!這是戰爭,士兵廝殺,將軍搏命,死亡,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啊。”辜夕照感慨說道:“這些日子,也算是見識了。佛子,該習慣了!對戰分心,生死大忌啊!”
“抱歉。”佛子慈心賠禮一句,手持禪杖,目露金光。
雖然佛子慈心作為年輕修士的代表之一,修為不俗,青雲榜名列第二,而刀皇陵中,榜首江小樹其實也沒能做到力壓這個所謂的第二。
但秉持佛門戒律,佛子慈心在戰場上,做的多是救助傷兵的活,真不得不出手時,也是隻廢不殺。
“今夜,這個殺戒,看來是不得不破了!”佛子慈心沉聲開口,莊嚴法相瞬間凝結,威勢大開。
梁廣環顧周邊四位作為對手的大夏年輕俊彥,嗤笑說道:“殺我,就憑你們?”
“試試看啊……”
墨青陽聲音悠然,臉色卻是凝重無比,一紙黑符在手,貼到胸前,符紙在光華中泯滅,年輕符師的氣勢不斷升騰,印有星月山河紋路的旗幟法器發出陣陣顫鳴,繁星明月現,山川海河出,場景恢宏。
對梁廣來說,這壯觀之景,卻似牢籠,無形的束縛之力,不斷增強壓制,而敵方的符師,瞬息間如半步入地仙,氣息出現質的飛躍,讓他臉色深深地陰翳下去:“墨家戰符!”
“趁現在!”辜夕照一聲大喝,刀勢狂湧:“傾城一斬!”
“醉仙狂歌!”
“如來掌!”
“神符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