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密室中。
強橫的真氣橫推而過,膚色灰暗的屍身傀儡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血霧炸裂,頃刻倒地。
鍾玉嶺神色淡然收回手掌,靜靜等待了好半晌,看著毫無任何異動的場間,輕輕長出口氣:“又失敗了啊。”
輕聲撇嘴,鍾玉嶺起身離開密室,走在寬敞的地宮之中,不多時,來到一處光線昏暗,佈置卻算雅緻的居所。
有感來客到訪的悟虛身著錦衣,從打坐入定中睜開雙眼,照目相對,面無表情,不見禮,不招呼。
洛山大戰之夜,他與公主殿下準備離開洛山時,偶遇了這位曾經的大宋國師。餘念公主對此人一道蠱惑之言,倒是頗為信服。
往昔滅國之恨,飽受凌辱的痛苦,公主殿下的心態出現充滿戾氣的扭曲,悟虛不算奇怪,但他對玉嶺先生想要挑動天下大亂,拉整個神州,甚至連帶妖域一起,全天下盡入戰火紛飛的煉獄之景,不敢苟同。
悟虛和這幫人待了一段時間,瞭解了玉嶺先生瘋狂的想法後,早已心生去意。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餘念公主倒是沒有強留,玉嶺先生也不曾阻攔。沒想到,這傢伙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才剛離開閻王閣不久,就毫無還手之力,被新晉天啟強者擒了回來,困鎖此地。
偶爾,那人會來取自己一點血。
雖不曾明言,但悟虛大致能猜到,自己如今似生非生,似死非死,還有強大的自愈能力的詭異狀態,無疑讓鍾玉嶺生起了十足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這也是玉嶺先生不願意放他走,偷偷將他劫掠回來囚禁的原因。
對於這樣的傢伙,悟虛自然給不出什麼好臉色,連眼神都懶得回應一個,直接又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鍾玉嶺也不在乎,對他來說,這個狀態稀奇的和尚,就是一個有趣的實驗材料,隨手一招,在悟虛面露痛苦的情況下,三滴心頭精血已被他吸取,懸浮掌心之上,血光閃爍。
悟虛輕啐一聲,語氣不屑:“都說天啟境強者是絕代風華人物,想不到,也有你這等腌臢貨色。”
鍾玉嶺淡笑兩聲,沒有與階下之囚鬥嘴的無聊興致,取完自己想要的心頭精血,便徑直離去。
走出昏暗的地宮,來到靜室書房,陽光透窗而過,日暖風和,很讓人身心舒暢的畫面。
天啟強者浩瀚地神識習慣性地往大夏北境看去一眼,鍾玉嶺眉頭輕蹙,遲疑不定,看上去,心情卻不輕鬆。
在他的偷襲相助之下,苦海大師重創敗退,雖然還沒有訊息傳出,但此刻的大夏神話,十有八九已經圓寂。這件事旁人不知道,在場親見的赤淵妖皇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大好機會,焜炎回去之後,竟然沒有發動赤淵大軍大舉南下,再起侵襲之勢,卻是久久沒有動靜?莫不是,苦海臨絕之前,那重掌一擊,真讓焜炎受到了遠超他預計的重傷?但以赤淵妖皇急躁的性子,就算傷重,趁著大夏天啟大行離世,也萬萬不該如此毫無動靜才對啊?
鍾玉嶺皺眉沉思,不得其解:“還真是……奇怪了啊。”
……
……
大夏北境,深山之中,赤淵妖族駐紮之地。
主帥軍帳之中,焜炎悠長吐出口氣,將手中厚實的紙稿放下,輕輕合上,猛覺喉口一癢,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千硯天流神色微急:“主上……”
“沒事!”焜炎隨手一擺,眼神微微陰沉,老和尚,臨死反撲那一手,確實是夠狠的!
“天流。”赤淵妖皇習慣地問向手下第一智囊:“你覺得我們赤淵,接下來該如何做?”
千硯天流低頭道:“此事關乎赤淵未來前程,屬下不敢妄斷,不管主上做何決定,屬下赴湯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