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等夜等,終於小包裹又送到他手上,慢著,為安全計,還是得把藥帶去化驗,雖然這個時候,新淑嫻已要求爭取夜遊自由,在外留宿,可是,這也不表示他可以謀殺她。
報告說那只是一粒維他命e,他放心給她服下。
天下無事,庸人自擾。
下班回來,淑嫻穿著t恤短褲抱著孩子正叫人把玻璃屏風拆除抬走,林詡賢聞到肉湯香氣撲鼻。
他淡淡與妻子招呼,接過孩子,兒子認得他,樂得手舞足蹈。
真好,一切恢復正常,林詡賢卻不是沒有遺憾的,噫,妻艷固可喜,夫弱力不任,他攤開報紙,擋著臉,像平時那樣看將起來。
淑嫻忙著把一整箱五顏六色時裝取出送給工人。瞎子袁靜珠雙目不能視物,她是一名盲人。
認識她的人,知道她自幼如此,幸虧家裡富有,有專人服侍,算是不幸中大幸。
靜珠在廿一歲那年決定結婚,親友知道,均反對不已。
靜珠十分鎮靜,微笑道:「不必勸阻,我心意已決。」
她母親說:「靜珠,劉維宗此人,名譽甚差。」
靜珠心平氣和地答:「是外人誤解了他。」
做母親的憂心忡忡,「他是一名浪蕩子,曾經擁有不少富有女友,並無正當職業。」
靜珠不在意,「婚後他會安定下來,搞點小生意。」
袁太太尚未進言,忽見大女兒智珠在旁裝一個手勢,暗示母親噤聲。
坐在對面的靜珠微笑,「姐姐有什麼意見?」
智珠尷尬,「妹妹真厲害,好似看得見。」
「你想說什麼?」
「姐姐支援你。」
靜珠十分高興,「謝謝你,我想向母親領取我那份妝奩。」
袁太太只得應允。
事後向大女抱怨得不得了,「那劉維宗不過是為著她的錢。」
智珠低下頭,「她已經沒有眼睛,別的事上,將就她一點,也是應該的,即使錯了,也還有我們,就讓她試一試。」
可惜道世界裡奇蹟少之又少。
據說在蜜月期間,劉維宗已經把袁靜珠擱在沙灘椅子上,一動不動,讓她一個人坐上三、兩個小時。
他自己游到浮臺,與一早約好的女伴卿卿我我。
反而是那些女子於心不忍,「你不怕?」
「怕什麼,她又看不見。」
「做人是有點職業道德好。」
「那你就服侍得我舒服些。」
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袁靜珠漸漸也知道了,新婚不到半年,人瘦了一圈,有時一天也不說一句話。
袁太太去探訪她,發覺相熟的傭人全部被辭退,現在要掀鈴,才有人出來看靜珠需要些什麼。
袁智珠大表疑惑,「劉維宗呢?」
「在公司裡。」
「他上班?」滑天下之大稽。
靜珠頷首。
「什麼時候陪你?」
「我自己讀書聽音樂就很好。」
袁太太沉吟半晌離去。
她沒有就此罷休,她著人把劉維宗傳來,冷冷地教訓一頓,著他每晚必需回家陪靜珠吃飯。
袁太太言語直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此刻每月支的零用超過廿萬,你若想好景常在,就得對靜珠有起碼尊敬。」
劉維宗懷恨告辭。
每晚雖然回家,卻開始對靜珠冷言冷語,有時亂摔東西,欲使靜珠驚怖。
可是靜珠異常鎮靜,即使身邊發了巨響,她也不聲不響。
劉維宗罵:「原來既盲且聾。」
靜珠臉上露出極度落寞及悲哀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