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不是直接將小半碗一飲而盡,而是以小口品嚐的方式去試圖分辨出其中的醇厚酒味。
強烈的灼燒感過後,一種尤其特殊的味道浮現在了唇齒之間,伴隨著一陣酒氣上湧的微醺感,讓人只覺自己早前所喝的酒水通通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都說但凡要談判講價,得按照個先禮後兵的規矩。
那這位大司馬所拿出的“禮”是不是太重了些?
何況有了這樣的酒水,只怕也更不會有人同意將酒給禁了!
士族好酒,便絕捨不得這樣的好物!
然而或許是因為他們來時的統一陣線氣勢洶洶,在喬琰這出以毒攻毒,以火滅火的法子中被壓制了下去,以至於當他們聽到她再一次開口的時候,竟多了幾分心平氣和。
她說道:“我不想與各位討論這酒水的好壞滋味,這在今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這話一出,與會之人的臉色頓時又變得精彩了起來。
什麼不要緊,這對他們來說明明很要緊。
酒水之中為何利潤很高,還不是因為滋味奇特,這本就是放在首位的。
喬琰卻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敢問諸位酒坊之中的酒水產出比例幾何?”
酒水的產出率也就是一石糧食能產出多少斗的酒,確實比起酒的味道來說,是一個更加實際的問題。
被喬琰看向的方向,那人回道:“昔日曾限酒業收益收歸官庫之時有過劃定,一釀以粗米二斛,曲一斛,可得酒六斛有餘,約是兩倍有餘的出酒。但實際還有酒釀失當,酒麴生壞的情形,約會損失掉其中的一二成。天災若起,穀物乾癟,這出酒率又會降上一降。”
“權且算作是兩倍不到吧。”
喬琰搖了搖頭,“這種演算法有些問題。以市面上的大多數酒水情況來說,酒中真正屬於酒味本身的,不到總量的二成,其中又有諸多未曾過濾徹底的殘渣,致使有濁酒之說。這所謂的兩倍裡,倒是摻雜了不少本不該算在其中的東西。”
她這話說出眾人方才留意到,在他們面前酒碗中所呈現出的酒,雖然在顏色上有些微微發黃,但確實是一片清冽之色,和尋常的酒釀大不相同。
只聽她繼續說道:“所謂酒水酒水,我便以酒水各自
() 佔據一半來算這個出酒。若按照市面上這些酒來算,至多也就是五成到六成。”
從原本的兩倍不到少數變成此刻的五成,這其中有著將近三倍的差距。
若是在他們沒喝到面前這“更有酒味”
的酒水之前,他們或許還會覺得有些荒謬,現在竟隱約覺得說得通。
喬琰:“諸位面前的酒,大約就是酒與水各自對半的狀態,此酒的出酒效益,大約是二十斛的糧食出酒十三斛。”
在座的未必個個精通算術,大致的買賣還是算得清的。
這種兇如烈火的酒,說是原本酒液濃縮了三倍完全可以被他們所接受,甚至因為這種低度酒和高度酒之間的醒目對比,猶有過之也有可能。
那麼按照這種二十斛出產十三斛的比例,在六成五左右,比起他們的酒坊中所釀造的酒要產出率更高。
喬琰雖未直白地將其說出在他們的面前,以眾人的理解方式不難從中領會到她的潛臺詞——
她掌握了一種出酒率更高的釀酒之法。
在暫時不想將其公開又想對糧食做出節省的情況下,將釀酒之事收攏到自己的手中也是理所當然的。
到底這個出酒的效率有沒有她所說的那麼高還尚未可知,起碼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這種特殊風味的酒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作為了她呈遞在眾人面前的證據。
但若是隻是要靠著此物讓他們接受她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