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呂蒙能否實現那等“士別二日當刮目相待”“非復吳下阿蒙”的目標,那便只有交給時間來決定了。
對喬琰來說,這出洛陽論功最重要的目的,已隨著那二十八張銅版雕像的現世而達成,第二日的街巷之間更是已經出現了那印製的功勳小像,作為第一批軒轅閣名單的表彰宣揚。
改洛陽為都城還不急於一時,她在送走了陸續回返到駐紮之地的下屬後,便應當回返長安而去了。
在回關中之後,還有另一件事需要由她來做。
“去歲伯覦找上我的時候,你雖在權衡之後答應了與衛仲道之間的婚事,但還同我說,天下未定,何以家為,如今倒可算是天下平定了?”
喬琰朝著蔡昭姬看去,對著這個由自己看護長大的姑娘,不免在語氣間少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意味。
這“天下未定,何以家為”之言,自這個從事文職的姑娘口中說出,也尤有一番鏗鏘烈性之態,加之衛仲道因昭姬的官職緣故主動提出了入贅,喬琰倒是不必太擔心她成婚之後的情況。
但在昭姬回說將要籌備婚事之時,喬琰又說道:“我有意對婚姻律令做出一番改變,借你成婚之時將其推行,你看如何?”
昭姬正了正臉色,敏銳意識到喬琰所說的絕不是簡單的改變,當即回道:“陛下但說無妨。”
喬琰道:“自西周以來,婚姻律法之中的七出二不去便未曾改過,更未有言及,倘若女子想要離開丈夫該當以何種方式實現。又倘若丈夫休妻,妻子除卻帶走自己嫁入門戶之中的妝奩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帶走之物。今我為天子,又有四海歸一之績在手,若還不敢對其做出一番更正之舉,又有誰人能做出這樣的創舉!”
古代女子在婚姻律法和禮制之中,乃是毋庸置疑的弱勢群體。
西周開始推行的作為解除婚姻關係限制、保護女方而“二不去”,歸根到底也僅僅是將妻子作為丈夫的附庸而已,何況真能履行的也未必就有幾人。
妻子已無孃家可以依靠,若是休妻會令其無家可歸,不可去。
妻子與丈夫一併為公婆守孝二年,在禮法上已盡孝道,不可去。
夫妻共同經歷了貧困,隨後家境趨於富貴,不可去。
但正如喬琰所說,倘若是因丈夫的緣故,妻子不堪忍受,想要脫離開丈夫的掌控,是沒有明文律法對其做出保障的。
“和離”這等因夫妻雙方感情破裂而雙向自願離婚規定,得等到唐代才會出現。
更別說是對夫妻分開之後,將家中的共同財產做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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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漢唐之後的明清時期,連妻子嫁入進門所帶的妝奩都不能帶走了,只能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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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經歷了現代法律薰陶的喬琰來說,是何其可怕的陋習。
倘若她還未曾將天下重歸一統,在主次問題的考量之下,當先要解決的,的確是剿滅鄴城朝廷,將袁紹和劉辯給拿下,但在此時,她卻必須站在為治下女性謀求利益的角度上,對這些陳陋的婚姻制度做出一番調整。
隨著各方工坊自喬琰還在幷州任職開始便從未少過女工的招募,隨著棉田漸多紡織業發展,隨著樂平書院之中畢業的學生日漸增多,隨著早年間跟隨馬倫從事天文計數的女官逐漸再不滿足於只做個敲打算盤之人,隨著女子可支配的收益進項日漸攀升,她也確實有了這個將婚姻財產劃定明白的機會!
蔡昭姬或許因衛仲道乃是入贅的緣故,加之其此時就任的九卿少府之位,又有喬琰在背後撐腰,絕不會面對這等妻子淨身出戶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