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澤,百卉葳蕤。路與老農同行,言今春正值耕作,或與去年光景不同,忽有車馬徒眾過境,非權勢滔天之人不可有,然將至城關即四散而去,金玉奢華景象不復,唯輕車簡從入城。
問老農此何人也,答曰後漢大將軍袁紹是也。
吾聞聲而笑,言其虛偽如故,是效昔年舊事也。】
袁紹臉色一變。
何為效昔年舊事?
便是他在早年間還在擔任濮陽令的時候,因許劭此人身在汝南,袁紹生怕從他這裡得到了一個不佳的評價,影響了他“養望”的目的,故而有意在到家前將自己的車馬僕從都給遣散了開來,以一種看起來簡樸的派頭回到了汝南。
而在王粲的描述中,他在鄴城周遭也有這樣的舉動,和當年沒什麼區別的虛偽。
袁紹當然沒有在鄴城幹出這種舉動。
可他有沒有做這件事不重要,王粲所指代的虛偽也未必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出削減排場的行為,就像他也不是當真來到了鄴城的附近,也見到了這樣的一位老農。
這可以是他此前一直不敢給自己求大將軍位置的代指,也可以是他拉上了劉辯這位天子作為己方遮羞布的另類表述,總之——
袁紹不是個君子,而是個虛偽的小人。
有此等態度作為基調在此,那鄴城老農身為漢民自然該當發問,那袁紹袁大將軍乃是扶持大漢天子登基最重要的功臣之一,也始終在為漢室興復而四方奔走、調兵遣將,其家世、地位和功勳更是在鄴城的達官貴胄之中的頭一份,王粲卻為何要這般評價於他呢?
王粲便回道,“虛偽者必有其惡,而袁紹之惡尤甚。()”
【北海孔融奔走以赴袁紹之邀,令世人均知,漢室尤在,尊儒重典之風尚存。】
【然儒家五常,袁紹無一能符!】
【縱觀袁氏掌權冀州,可謂尊任殘賊,信用奸佞,財入公輔,上下貪賄,以至州郡遭災而不能免,難民起義而至於鄴,此為不仁!】
喬琰的治下為何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黃巾餘黨的復起,只有張牛角、梁仲寧這樣曾經有過賊黨經歷的也都能尋到個藉此上進的崗位,更遑論是對這數年間種種災變的處理。這當然得算是不仁。
至於這≈ap;ldo;殘賊奸佞13()_[()]13『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之人是袁紹的親眷還是許攸郭圖這些人,就由著他們自己考慮好了。
反正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酸棗合盟,紹不能據賊,致東郡太守身亡於此;兗州之變,紹但求獨活,致下屬受戮被捕者眾,此為不義!】
酸棗會盟中袁紹意圖拖延進入洛陽的時間,在對抗華雄胡軫等人的行動上便多有安排不妥之處,喬瑁因之而死。
許攸也早已在上一份月報中明言,若非袁紹只想著自己求生,他也不會在失去坐騎的情況下被捉。
那麼對盟友下屬來說,袁紹當然是無義小人!
【長兄病弱,為之苛待,族弟莽烈,淪亡豫州,紹之三子,長幼亂序,似有重蹈禍端之象,此為無禮!】
袁基的病逝一度被袁術指責乃是遭了袁紹的毒手,這話是由他們汝南袁氏的人說出來的,王粲在此刻再用上一次也無妨。而袁術早年間和袁紹撕破了臉皮後的彼此攻伐,都是人所共見的東西,那麼固然袁術該當算是死在曹操的部下手中,也實則與袁紹有關。
這上一輩的三兄弟落到僅剩一人的結局,而到了下一輩裡,因袁紹對幼子的偏愛,又已隱約出現了三子爭嗣的局面,這難道是符合宗族之禮的嗎?
袁紹令陳琳寫出那封檄文不要緊,可檄文之中何敢指責於喬琰對兗州喬氏的苛待?
他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