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很現實,能被大家前擁後簇說明你的本事,如果有一天沒人搭理了,那真該哭了。
蘇清詞跟裴景臣說該忙忙你的,不必管自己,自己還能丟了不成?再說就算有啥事,還有這麼多隨時待命的服務生呢。
裴景臣笑道:“不是怕你丟,是怕你無聊。”
蘇清詞心中微動,想起他曾經跟裴景臣出席這種場合,也是有很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跟裴景臣聊天,裴景臣這個工作狂當然不會敷衍對方,於是一聊就是兩個鐘頭,蘇清詞全程被晾在一邊。他是個外行人,既聽不懂也壓根兒插不上嘴,只能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換一個又一個的姿勢,無聊的玩酒杯,枯燥的摳手指。
後來蘇清詞不幹了,對裴景臣表達自己受到冷落很不爽,並賭氣的說再也不跟他一起應酬了。
蘇清詞在心裡笑笑自己,朝裴景臣說:“我自己待會兒挺好,你去吧。”
得到蘇清詞的首肯,裴景臣一步三回頭的走。剛好蘇清詞也要去洗手間,回來時,瞧見薇薇安拉著周俊傑在媒體的鏡頭前拍照,擺各種甜蜜至極的造型。
“蘇清詞?”
聽到有人叫自己,蘇清詞回頭,露天的婚禮現場佈滿了鮮花和綠植,人來人往,他一時看不到是誰,直到那人又叫一聲“蘇清詞”,蘇清詞看見了,猛地怔住。
聶寶株。
聶家是做珠寶生意的,跟蘇家是世交,因此蘇清詞十五歲爹死了娘進醫院被蘇柏冬接到老宅住後,自然而然結識了聶家的獨生子聶寶株。
聶寶株性子健談,為人仗義直爽,對蘇清詞“一見鍾情”,再見就張口“兄弟”,閉口“咱家小詞”了。
不過蘇清詞的眼裡心裡全被裴景臣佔據,壓根兒不鳥他,他們的這段朋友情全靠聶寶株一人維持,隔三差五給蘇清詞打個電話,一起吃個飯啥的,反正運氣好的話十次邀請能有一次成功,一次就夠了。聶寶株就是這麼心安理得的當舔狗,理直氣壯地做大冤種。
蘇清詞回想跟聶寶株來往的那些年,雖然這二貨經常犯缺心眼,但對自己是毋庸置疑的情真意切,包括那句直接導致二人絕交的醉話,既是醉話也是真心話,覺得裴景臣配不上“我兄弟”,為“咱家小詞”抱不平。
生平能得聶寶株這樣一位好友,其實是幸事。
但很可惜,蘇清詞有自己的底線,而聶寶株嘴上沒把門的,自以為跟他的關係親密到超過裴景臣,那就大錯特錯了。
絕交時,聶寶株很委屈,說不就是一句話嘛,至於為了這點小事跟我割袍斷義嗎?
蘇清詞斬釘截鐵的說至於。可能聶寶株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替蘇清詞感到不值,但裴景臣再不好,也是蘇清詞的男朋友,聶寶株瞧不起裴景臣,言語侮辱嘲諷,打的也是蘇清詞的臉。況且蘇清詞不允許任何人嘲諷裴景臣,哪怕說一點點不好都不行,骨灰級狂熱腦殘粉,別說區區一個聶寶株,就連老子的老子蘇柏冬敢瞎嗶嗶,蘇清詞都要擼起袖子幹仗。
時隔四年不見,要說尷尬倒也沒有,反正蘇清詞不尷尬,至於聶寶株是啥情緒,那就不知道了。
“你身體怎麼樣?”聶寶株問,“你在icu的時候我去看過你,在外面看的。”
蘇清詞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聶寶株有些悻悻的,說:“這麼多年了,還氣我嗎?”
蘇清詞把目光落到聶寶株臉上,停頓幾秒,說:“不氣了,因為你說的那些話已經不存在了。”
聶寶株下意識望向遠處被前擁後簇的裴景臣,心下了然,那身中灰色高定西裝是法國著名設計師的作品,價值百萬。
陽光穿過紫藤,投下斑駁的影子。
聶寶株望著裴景臣說:“他對你確實不錯,你在icu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