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朝下地墜落,世界在他眼前顛倒,可笑的是這一刻他還能冷靜地看著不遠處那荒誕的殺戮儀式,視野顛倒的世界中,那四處噴湧的鮮血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紅色雨水,比岩漿還要耀眼。
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狂笑,那是屬於殺戮之種的意識,它歡喜地指揮著他奔向死亡。
不,停下來!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對了,他有【逆流之沙】可以任意重置一張技能卡,可是……可是哪怕在這裡重置sl技能,讀檔後他也依舊會在半空中,一頭墜入岩漿啊!
結束了……
清醒的意識再一次被殺戮之種吞噬,齊樂人冷漠地看著一片炙熱的紅,看著自己奔向死亡。
“齊樂人——!抓住戒指!!!”寧舟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輕微言靈力量的閉口禪像驚雷一樣喚醒了他。
天旋地轉中,齊樂人的自我意識又一次壓倒了殺戮之種,他意識到自己在跌向死亡的深淵。
墜入岩漿,就是墜入地獄,他將化為灰燼,永遠消失於此。
他能生還的機會,只有一個……
抓住戒指!
閉口禪破戒時附帶的言靈的力量雖然輕微,但在這失之毫釐的一剎那卻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齊樂人使勁伸長了手,在斷手即將落入岩漿的那一剎那抓住了它,信物戒指冰冷的溫度還來不及傳到他的腦中,他瘋狂地催動著意念——
出去!關閉領域!離開這裡!
白光一閃,半領域關閉。
這一場群魔亂舞的殺戮盛宴,在這一刻……
戛然而止。
眼前是一片滾燙的紅,齊樂人觸電一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在半領域中的最後一秒,灼熱的岩漿幾乎已經碰到了他的頭頂,那恐怖的熱度彷彿已經將他的靈魂灼傷,當時他的sl技能已經冷卻了,如果那時候寧舟沒有喚醒他,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抓住那隻斷手……
斷手還被他握在手中,不等齊樂人脫下信物戒指,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欲言又止的寧舟拉著他的手腕,那雙藍眼睛就好像暴風雨中的大海,醞釀著恐怖的情緒,齊樂人不禁哆嗦了一下,有點慫。
“呃……這不沒事嘛。”齊樂人老神在在地說,其實內心一點底氣都沒有。
手腕被捏得生疼,齊樂人都不敢看寧舟的臉色了,剛才那驚鴻一瞥,他都搞不清寧舟是要揍他還是要抱他了……大概是要揍吧,他也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的畫面實在是太驚險了,能把人看出心臟病來。
離開半領域後,他的殺戮之種得到了控制,現在又回到了他的後頸處蟄伏著,齊樂人有點恍惚地想東想西,冷不防聽到了寧舟的聲音:“任何時候,活著都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了。”氣氛太古怪,齊樂人無心爭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用對講機跟審判所聯絡,“戒指到手,速來。”
“三分鐘後,屋頂上等。”對講機那頭傳來阿爾波瀾不驚的聲音。
時間緊迫,殺戮密會的信徒一定已經往這裡趕來,必須在他們趕到前離開。
齊樂人將戒指從斷手上脫了下來,拿在手裡,他沒有完成儀式任務,也沒有殺死另一個候選人,所以他並沒有戒指的所有權,也不是殺戮密會的持戒人,至多隻能動用這個半領域一部分的力量。
可惜受到半領域召喚的信徒可以拒絕進入半領域,否則現在他就可以將所有信徒拉入半領域,從容地逃之夭夭了。
“走吧,去屋頂等飛船。”齊樂人對寧舟說。
屋頂上,殘照如血。
噩夢遊戲沒有解釋過為什麼噩夢世界的黃昏之鄉會有這樣奇異的天候,這終年籠罩在夕陽下的人類庇護所好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