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好被子，輕聲道，&ldo;娘娘安寢，臣女就退下了。&rdo;
退了幾步，榻上的煊太妃突然開口，&ldo;哀家的確不是心病。&rdo;
&ldo;是臣女越矩了，娘娘恕罪。&rdo;酈清妍行了一個屈膝禮，跪在厚厚的地毯上。
&ldo;去吧。&rdo;聲音一瞬間變得蒼老又冰涼，要被無邊的黑暗吞噬進去，融為一體。
酈清妍並沒有多留，站起來無聲地退了出去。
殿外安靜的過分，只有夜風吹過屋頂的聲音，春分和侍從，以及慈康宮的宮女太監們全都不見了，屋簷下的琉璃燈一個接一個穿成串掛著，反而比全黑還要嚇人。
春分是提前溜了去睡覺了麼？酈清妍走出屋簷籠罩的範圍，想找個人問問，沒有見到人影，先聞到一陣熟悉的酒香。一抬頭，果然看見慕容曒橫在高大寬厚的慈康宮紅牆上，懷裡抱了個罈子，一口接一口地灌著他自己。
酈清妍發現每次遇到他，對方都是同樣的姿態，橫臥，有酒。至於為什麼這次沒睡在樹杈上，是因為慈康宮寢殿外沒有種樹。
在行禮和不行禮之間踟躕了半刻，想到這個人的小心眼，果斷跪在了冰涼堅硬的石板地磚上，&ldo;臣女興晨，參見皇上。&rdo;
慕容曒揮了揮手示意免禮，灌了一口酒後問，&ldo;情況如何？&rdo;
&ldo;能治好的。&rdo;
&ldo;幾分把握？&rdo;
&ldo;五分。&rdo;
慕容曒明顯不滿，&ldo;只有五分，你用這種語氣告訴朕能治好？&rdo;
酈清妍不惱，當然也不敢惱。&ldo;五分在醫者，五分在太妃娘娘。&rdo;
&ldo;何意？&rdo;
&ldo;臣女能醫好娘娘身上的病，娘娘心上的病症，卻只能由她自己來治療。&rdo;
&ldo;想來你也看到了，她並不是外界傳聞的那個地位不高，無甚恩寵的太妃，有朕在，有朕的哥哥和妹妹在，她什麼都不缺，算是世間過得最舒心的女人，衣食不缺沒有煩憂。你如何就看出來她這是心病？&rdo;
&ldo;臣女不知太妃娘娘心病究竟是什麼，解釋不能，無法回答皇上的問題。&rdo;
慕容曒嗤笑，&ldo;庸醫。&rdo;
&ldo;臣女非正經醫女出身，醫術不精，讓皇上笑話了。&rdo;
慕容曒從牆上跳下來，搖搖晃晃走到酈清妍面前，一隻手抬起來，就要搭在她肩膀上。酈清妍及時退了一步，讓對方搭了個空。
&ldo;很好。&rdo;慕容曒笑著，笑意假假的，&ldo;膽子更大了，上次沒長記性？&rdo;
果然，上次是你公報私仇一箭雙鵰，酈清妍磨牙。
&ldo;小璣在你府上過得倒是半句怨言沒有，還不肯回去了，你真是很大的能耐啊。&rdo;
酈清妍對慕容璣的情況一無所知，並沒有侍從向自己稟報他的事情，所以連放養在郡主府的世子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怕又亂說什麼觸到他的逆鱗，便挑了個沒什麼內涵的回答，&ldo;臣女不敢。&rdo;
&ldo;治好太妃，除了藥材之外，是否還需要旁的東西？&rdo;慕容曒自己把話題繞回來。
&ldo;臣女懇請皇上賜一塊能夠進出宮城的令牌，還望皇上恩准。&rdo;
&ldo;這有何難。&rdo;慕容曒一把扯下腰間的玉佩扔給酈清妍，&ldo;拿去。&rdo;
玉佩成色頂級，這種浮雕九龍穿雲紋案的樣式世間怕只有這麼一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