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的燭火早燃盡了,不甚明亮的殿中,那張為棲月量身打造,從頭到腳都是特殊材料的大床上,酈清妍努力了許久,才終於翻了一個身。頭痛欲裂,口乾舌燥,渾身冰冷,眼前飄來飄去的全是幻影,酈清妍難受的快要死了。
口口聲聲說只要抱著他睡一晚上就沒事了的棲月,天沒亮時在酈清妍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幾乎把她吸乾,然後就不見了蹤影。疼痛和刺骨的寒冷無法忍受,酈清妍抱著自己的頭,手腕上傷口處胡亂包紮的布條在鬢角磨來磨去,連胸口的紫色石頭也添亂,變得比自己還要冷,懷念玄火巖的同時,殺了棲月的心都有了。
清心殿裡一個下人都沒有,抱著火爐睡了一晚,酈清妍嗓子已經要幹到冒煙。努力了好半天,裹著被子從床上跌下來,又一點點向擺放了水壺的桌子爬動,酈清妍已經放棄等待有人來發現自己的慘狀,再不自救,還沒疼死凍死,人先給渴死了。
因為主子不怕冷,清心殿從不籠火盆,殿裡沒有棲月在時,空氣和宮殿的名字一樣冷。酈清妍一邊低聲咒罵棲月的冷血無情,出爾反爾,一邊用盡力氣往桌子方向努力。
快到了,就快到了,我的水……怎麼又變遠了?
酈清妍遲鈍地轉著眼珠,看到把自己從地上抱起來、滿臉怒氣大聲質問著自己在幹什麼的人,滿腔怒火化成嘶吼從乾裂嘶啞的嗓子衝出來,&ldo;喝水!讓我喝水!&rdo;
接著有股冰涼的東西灌進嘴裡,酈清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嚥了下去,結果苦的直接哭出來,使勁躲開棲月還在灌自己的未知液體,不住哭嚷,&ldo;你走開,給我水喝,不要你,我要水。&rdo;
&ldo;你安靜點!&rdo;棲月把人抱回大床,&ldo;蓬頭垢面,還在地上亂爬,像個什麼樣子?&rdo;
&ldo;要你管!&rdo;酈清妍的嗓子還在冒煙,眼睛裡全是血絲,瞪著棲月要噴出火來,&ldo;無情無義的小人,你走!&rdo;
&ldo;挺善解人意的一個人,怎麼突然為了一杯水就變成這樣了?&rdo;棲月嘆了口氣,取了水壺和杯子,倒了一杯遞過來,&ldo;服了你了,不過是我喝你血不對在先,喝吧。&rdo;
酈清妍抱著杯子一口氣喝乾,又伸出手,&ldo;還要。&rdo;
棲月給她倒滿,喝光,伸手,&ldo;還要。&rdo;
連喝了五杯才緩過來,酈清妍長舒一口氣,&ldo;復活了……&rdo;氣還沒舒完,眉頭已經擰成死結,&ldo;棲月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rdo;接著一頭栽倒在床上,暈死過去。
早就跟著棲月進來,但是一直躲在暗處的霜降這時才敢現身,冷冰冰的音色帶了幾分斟酌,&ldo;主人,這果子的汁液性子最烈,郡主原本就受不住,昨夜還飲了皇上的酒……&rdo;
棲月的眉心不比不省人事的酈清妍舒展多少,此刻正揉著發疼的額嘆道,&ldo;昨晚是我疏忽,讓她帶了那石頭一整夜,我知此乃下下之策,現在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rdo;長袖一甩,夾帶著少有的怒氣,&ldo;大雪小雪兩個人去哪裡了?&rdo;
大小雪兩人走進殿來,撲通一聲跪在棲月面前,請罪道,&ldo;是屬下失職,錯估了石頭的效果,任長公主拿它換了玄火巖,釀成大禍,請主人責罰。&rdo;全程抖如篩糠。
&ldo;之前尋到這寒靈石時,本王是怎麼和你們說的?&rdo;
二十四暗衛對棲月何其熟悉,對方一旦本王自稱,就代表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大小雪抖的更厲害了,聲音也開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