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親很強。&rdo;
慕容曒繼續問，&ldo;那你知道為何不會武功的她如何能夠在殺了那麼多人之後，沒有引起叛變，反而讓十二禤閣對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麼？&rdo;
酈清妍想了想，&ldo;因為恐懼？&rdo;
&ldo;靠恐懼能建立起來的威信能維持多久？恐懼堆積，演變出來的是比恐懼可怕百倍千倍的東西。&rdo;慕容曒敲了敲額角，&ldo;靠的是腦子。&rdo;
&ldo;那善意和誠心呢？&rdo;
&ldo;以誠待人，人會否以誠待你？人都是自私的，包括你，包括朕，都有私心，也有貪念。忠義之士或許能為一飯之恩為你赴湯蹈火，但十二禤閣能人異士那麼多，你能保證他們都是忠義之人麼？&rdo;
酈清妍嚼東西的動作緩慢下來，眉頭斂起，並不十分贊同這番話。
&ldo;可以心存善念，但是不能以善念為生，不然必將寸步難行。&rdo;
酈清妍幾乎是脫口而出，&ldo;若你心裡還有善存在，為何要那樣對莊夢玲？&rdo;
慕容曒也是想都不想地回答，&ldo;為了復仇。&rdo;
第一次聽到他的親口承認，酈清妍有些恍惚，不真實感衍生出懷疑，&ldo;只為了這個？&rdo;
&ldo;也許不是。&rdo;慕容曒笑的意味不明，沒頭沒尾一句，&ldo;芯子已經爛透了，不覺得麼？&rdo;
&ldo;那你為何留了……&rdo;
&ldo;留了什麼？&rdo;
本來想問為何要留傅家，可是現在傅家已經等同於沒了，而且下處決令時不見有多麼掙扎，當初傅伾可是一力支援先皇后的，若慕容曒真的和前世一樣，除掉一切參與了逼宮的官員，保留曾經支援保護過先皇后的人，在看到傅斯然和鄞炘後，完全可以封鎖所有訊息，只說鄞炘對皇后大不敬，單處決鄞家便是。甚至可以單處決傅斯然，而不影響傅家繼續壯大。上輩子的傅斯然淪落冷宮，可是半點沒有妨礙到傅伾飛黃騰達的。
名單之外的家族出現，慕容曒的本意也許真的偏離了單純的復仇，酈清妍越來越清楚的認識到，這一世，已經有太多的東西不一樣了。
攪局已成過去天真的幻想，現在的酈清妍也在這灘水裡泡著，隨波逐流，提防著一個大浪打過來，把自己拍死在礁石上。
又是頗長的一覺，也不知是否因為身體消化那些鼓動的寒意，很是耗費體力，酈清妍最近總是睡的很多。一片暴雨拍打聲吵醒她，又大又沉重的雨點用力落在龍輦的頂上，幾乎要將車頂打穿。
不過早春，就開始下這樣大的雨，今年瓜果的收成怕是好不了了。
車隊已經在路上了，雨中行進不易，頗有些顛簸，搖晃中梳洗不便，酈清妍隨便擦了擦臉，從屏風後繞出來，發現慕容曒正站在那扇琉璃窗前，往外看著什麼。
雨水將琉璃外側拍打得狼藉，原處的景緻看不清，近處的也模糊，酈清妍勉強看清時，發現車窗外居然是道斷崖，斷崖之下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還沒問出口，慕容曒率先說了話，&ldo;四弟說的那處危險之地，就是這裡了。&rdo;
雨聲太大，酈清妍湊近了才聽清他說的什麼。&ldo;雨這樣大，怎麼不等雨停了再走？&rdo;
&ldo;雨是才下的，已經到了這裡，停下來等同於等死，不如繼續前行，快速過了此處。&rdo;
酈清妍扒在窗上看了一會兒，嘖嘖搖頭，&ldo;這種情況，若是不佈置點什麼，都對不起這般天時地利人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