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ldo;您能放我出去嗎?我想回家。&rdo;
焚禪偷偷放走了她,偌大皇宮,少了一個小宮女不會有人注意到。那之後再沒見過,不知道長什麼什麼樣子,有沒有找到她說的家人,或者,已經餓死了吧。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身影來,銀色的長髮,灰濛濛的眼睛,冷冰冰的表情。
焚禪從夢中驚醒,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這樣的往事,愣了一瞬,接著為自己被一碗藥辣暈了而不齒。不過也多虧這碗藥,辣得渾身都熱起來,不然焚禪早在這四面通風的地方凍死了。
過了一會兒才察覺不對,有一雙冰涼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焚禪看見霜降坐在床板邊,拿著雪亮鋒利的刀子,正欲割向自己被慕容棲月燙傷的地方。
&ldo;等等!你要做什麼!&rdo;
&ldo;不割,會爛掉,很臭。&rdo;霜降根本沒有停頓,一刀紮了上去。
&ldo;嗷!&rdo;
正準備跨進院子的處暑為這聲堪稱獅子吼的哀嚎嚇得退了一步,伸出小指頭掏掏耳朵,問一同來的驚蟄,&ldo;不是說是齊國第一高手?第一高手嚎成這樣?&rdo;
驚蟄沉思半晌,揣測道,&ldo;霜降看不見,也許在割腐肉的時候刀子扎錯地方了。&rdo;
處暑點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ldo;你戳的是我的腋窩!&rdo;不知道那刀片究竟用什麼汁水浸泡過,為它扎過的傷口如同萬蟲啃噬,劇痛入骨,焚禪疼的渾身顫抖。
&ldo;哦。&rdo;霜降拔出刀子,血飛濺出來,一旁拿著藥粉的藥童立馬按了上去,及時止住了血。焚禪卻覺得更痛了。霜降又摸了摸,焚禪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又被下一刀。
&ldo;嗷!&rdo;
冬至從烘藥材的小屋子裡鑽出來,&ldo;這是在殺豬嘞?&rdo;看見快進屋了的處暑和驚蟄,&ldo;怎麼大家都來了?&rdo;
處暑晃了晃手裡拎著的花雕酒,&ldo;來蹭飯,順道看看齊國第一高手長什麼模樣。&rdo;又走了一步,&ldo;不過現在已經不想看了。&rdo;
焚禪快哭了,&ldo;你扎著我側肋了!傷口在手臂,在手臂你知道嗎?看不見就讓你手下來啊!&rdo;
剛剛拔出刀的霜降聽到這話,在原地又捅了一刀,&ldo;太吵。&rdo;
等到手臂上的腐肉被割乾淨的時候,焚禪的上半身已經被紮成了篩子。奄奄一息已經嚎不出來了的焚禪尚有一絲神智,在慶幸自己被燙傷的不是腿而是胳膊,不然以霜降這個刀法,絕對有可能會絕後。
霜降在銅盆裡洗手,侍女用柔軟的棉布為她擦乾。霜降走回床板邊,掏了那兩顆藥出來往焚禪的方向一遞,&ldo;吃掉。&rdo;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侍女小心扶住霜降的手臂,往另一個方向推過去,輕聲道,&ldo;是這邊……&rdo;
焚禪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瞎子這般可愛,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她做過的任何壞事都能被原諒。
霜降眉梢一斂,指尖一彈,兩粒藥丸準確無誤落進焚禪笑得合不攏的嘴,直接彈進了嗓子眼。焚禪剛要把藥丸咳出來,霜降冰涼的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後頸一拍,藥丸就稀里糊塗地被嚥了下去。
焚禪又是一陣心驚,這小姑娘原來是會武功的,而且這之前居然都沒有被他看出來,想來不會太弱。
霜降又去洗手,彷彿碰了最髒的東西,比剛才洗的還要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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