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冑在身,也同樣看得出來男女之別。
這些人就算是在邊境,也該當只負責放馬牧羊之時,最多也就是在押送軍糧欠缺人手的時候填補上位置。
而不該作為這等奇襲的主力。
可他的這份偏見顯然是會要命的。
這些夜來也沒鬆懈的防守,迎來的是一把馳騁千里也未曾削減鋒芒的利刃!
那揮動而下的長柄刀也沒有欠缺半分氣力,而是在這當頭劈砍之間,直接將阻攔之人的腦袋給削去了大半。
戰場的血腥不會讓她們的腳步有所減緩。
恰恰相反,來時的軍陣嚴謹、摧城破壁,已在此時化整為零,在得手後的第一時間,便以更加靈活的方式殺向了敵軍被攻破的薄弱之處。
這才是更為適合她們的方式。
倘若有人能在此時認真研究她們的陣容便會發現,這些騎兵還有著更為細緻的隊伍之分。
負責以腰弩點射的那人還負責接應令旗訊號的傳遞。
負責以長刀開道的數人既是仰仗著兵刃之利,在力氣上便也稍小一些。
但每一支隊伍之中也勢必還有一人,手握著的是最沉的鐵鐧。
她需要聽從號令,以橫摜鐵鐧的捶打之法,直接砸開敵軍防守最為堅實計程車卒。
多年的配合默契,讓她們在進退之間渾然一體,就彷彿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有著這樣一把沉重的利器,也可以從任何一處揮動出來。
而龐飛鳶縱馬放箭之時,所看的也並不僅僅是眼前的畫面,聽著眼前的聲音。
被她的這些精銳干將簇擁而前的程序中,她也始終留神著後方的動靜。
她聽說了高侃昨日的行動,便也相當確定,當她先一步開啟局面的時候,高侃絕不會畏縮不前,而勢必會跟上她的腳步。
她猜得果然沒錯。
當她帶兵連破三道壁障之時,在後方整頓完畢的唐軍,也終於敲響了第一聲進攻的戰鼓!
同時抵達的僕固部繼承人,也在姚元崇的帶領之下,發動了那些本就應當和唐軍同仇敵愾的兵馬。
一時之間,原本就已展開激烈交戰的戰場,又即將有著更多人參與到其中。
但龐飛鳶沒有等到高侃和她會合,就已搶先一步朝著中軍而去。
她既無懼於對方的防守,便也自然要讓己方的這把利刃,真正扎中敵方的要害。
她要多濫葛部首領的性命!
在察覺到對方這來勢洶洶的意圖時,多濫葛首領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那些隨同騎兵到來的戰旗,以一個龐字昭示著對方的身份。
可多濫葛首領並不認識到底誰是龐飛
() 鳶。他只知道,對方並不是那位安定公主,而是領著一群無名女兵試圖進犯的敵人。
先前她們所做的最多就叫做趁人之危,現在才是他該當正式做出反擊的時候。
但周遭越來越多的照明火把,讓一副他絕不願意看見的場面倒映在了他的眼中。
被他派遣出的精兵悍將倒在了一記記鐵鐧重錘之下。
一支支火把因箭矢飛來而從人的手裡掉了下去,砸在了還有溼意的地面之上。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多濫葛首領直接往前撲了出去,就聽得一道風聲從他的耳邊刮過去,彷彿還有一陣箭矢所帶起的刺痛擦過。
偏偏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他根本沒有這個多餘的時間去為自己的下意識反應而覺欣慰,甚至嘲諷嘲諷對方的箭術。
因為那開弓之人的下一箭赫然直接貫穿了他那匹剛被人牽來的戰馬,也在得手的下一刻拍馬而來,以換弓為刀的方式,將絕不容再有失手的殺意寫在了每一個行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