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想來的木山。」南衣摸了摸鼻子,「那木魂蠱不還是妹妹你餵的我嗎?明明是你親手將我送到了主上身邊,現在卻來嫉妒我,這順序是不是有些不對?」
自己不能先動手,若只是簡單地將六月扎暈了,再殺了,那就落了話柄。她要的是——晏奚也想讓「六月」死。
六月執劍的手都冒出了青筋,「有本事,我們到遠處去好好打過。」
「我沒本事。」南衣可不上當。但一直對峙下去也無意義,等到值夜換班,就不了了之了。
「姐姐我就喜歡這處。」一個閃身退到樹後,南衣瞬間消失在了六月的視線之中。
六月依舊死死盯著那棵樹,耳朵已然豎起開始留意周圍動靜。
可夜太靜,她聽了好一會兒都沒發現——難不成夏南衣還站在樹後?
將劍橫在胸前,六月往樹那兒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之前殺鬼笑雙刀的時候,南衣就用過一種特別的迷針,萬一她正躲在樹後等著自己過去呢?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響了幾聲。
靜夜密林,弦月遠火,樹影暗動。
六月微蹲了身子,小心翼翼往橫側又走了幾步,以那棵樹為中心劃了半個圈,終於瞧見了樹後。
——沒人!
面上閃過驚色,六月快速靠上最近的一棵樹,仔細搜尋起周圍,卻依然沒有發現。
她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尋到夏南衣的蹤影。
四周靜悄悄的,仿若就她一人。
六月擰緊了眉頭,最後一蹬身後樹木,索性直接往紮營的地方而去。
——今日看來不宜下手。快到換值了,還是先趕回去為好。
一路快速躍進,六月時時注意著四周狀況,但那夏南衣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全然覓不到蹤跡。
不管她了!
下定決心,六月越發加快了速度。
五丈、三丈……離火光處越來越近。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忽而從斜前方樹上猛然越下,直直向她衝來,正是夏南衣!
銀光一閃,她手中還握有一把匕首!
六月執了本就出鞘的劍直接擋了上去。
「啊!」男子痛呼的聲音。
劍尖直直插入了來人的左肩。
六月大驚,正要回手拔劍,卻見披著楊許生麵皮的夏南衣忽而勾了嘴角,直接抓住劍身,死死固住了插在自己肩頭的劍,不讓她拔出。
二人從空中落下,直直跌入了火光所及範圍。
一個身影從南衣後方快速躍出,狠狠踹向了劍柄尚在手中的六月——是七月!
「楊宮主!」
踹開六月,七月趕忙蹲身扶住了肩頭、手心都受了傷的南衣。
「啊啊——」
悽厲的慘叫聲傳來,被踹到一邊的六月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渾身顫抖,聲嘶力竭的叫著,聽著都不似人聲,在這靜夜之中讓人毛骨悚然。
此刻的六月雙目赤紅,額頭青筋凸起,正一邊不住地顫抖,一邊死死看著南衣……身後。
南衣見到六月模樣,不覺縮了下肩膀。
「你可要緊?」一隻手從後攀上了她的後背,是蠱美人。
南衣壓著肩頭傷口,特地換了男聲,啞著聲道,「死不了。」
晏奚看了她一眼,見她肩頭還插著劍,衣裳已被鮮血染盡,一隻手還在不斷往下滴著血,立時沉了臉色。他眼中正側映著火光,冷若寒潭。
六月翻轉了身子,趴在地上,匍匐著想要靠過來,「主……上,她是夏……啊——」
晏奚指尖微動,直接掐斷了六月的話,「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楊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