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門衛從洛陽進駐房陵後,雖搬至城外,但畢竟不是野營,當地一些移動的攤販也跟著搬了過來。以至於在軍營之外,逐漸形成一個集市,既有賣酒水吃食的,也有賭坊妓院,反正只是扎幾間草棚的事,能基本滿足這些驕兵悍將的日常消遣娛樂即可。所以在軍營外,平常倒也熱鬧
但自從前日營門出警,那些小攤小販也跟著忐忑不安,膽小之人早已收攤,好避是非遠離危險。只是想不到,攤子少了,人卻多了,而且多出來的人還膽大,一大早便聚集在一起,堵在在營門前嘈嚷。這個說某直長吃白食,欠著酒水飯錢,那個說某校尉白嫖姑娘,欠著肉錢,甚至有人說自家掌櫃昨夜溜進大營討債,至今未歸,恐遭其害的。總之營門前一片混亂。
此時,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食攤旁,坐著一個人,一邊飲酒,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觀察起營門前動靜,這人正是過來示警的武當道人鄧道安。他被放出來後,就一直在這附近逗留不去。
張安道就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這群人居然向監門衛尋釁,心知他們不是當地的普通百姓,各個來意不善。
其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信上只有簡單幾個字:王與妾故劍情深。聽送信之人說乃廬陵王妃所發,只是不曉得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其思考一番,還是想不通其中之意,便將信塞入懷中。
他現在倒是有一絲後悔,自己得到了訊息,一時激憤,於眾目睽睽之下,報出名號向廬陵王示警,將來萬一被人盯上,恐怕就會拖累門派。
正憂慮間,張安道突然聽到營門傳來聲響。其抬頭一看,只見從營內衝出一隊騎兵。
這隊騎兵徑直衝往堵在門口的人群,一邊衝擊踩踏,一邊揮刀砍殺,一直衝出營門百步,隨後又折返回來,再來一波“騎馬與砍殺”。只一個來回,營門前的烏合之眾便狼狽逃竄,門口只留下幾聲奄奄一息的哀嚎。
一旁的圍觀群眾態度不一,有的叫罵,有的叫好,其中有一個同樣是道士模樣的,叫的最開心。
只見其拍手叫好:“殺得妙,殺得妙,青天白日竟敢圍堵軍營,必定是不良人!”
那人對周圍一些不善目光也不在意,仍在拍手稱快。
鄧道安見狀,有意與其結識,便上前去對那道人行禮道:“在下武當張安道,敢問閣下是?”
那人見有人上來就自報家門,不由哈哈一笑:“只是一個終南隱士罷了,姓名不足道也。”
鄧道安也能理解對方為何隱瞞名號,現在能到這邊的,都是得了訊息,要麼是想保護廬陵王的,要麼就是想不利廬陵王的,但無論是哪一方,都不願意大張旗鼓。只有自己是個傻小子,上來就亮出了自己名號。
其微笑點頭,便要轉身離去,卻聽那人問道:“道長若是有閒暇,不若找個攤子一起小酌?”
待兩人尋到一視野開闊的小攤子,則點了兩個小菜又叫了兩壺酒,便開始聊了起來。
那人先敬了一杯酒,隨後道:“在下聽說前日有人向廬陵王報警,此等英雄氣概,令我佩服。”
鄧道安聞言,只做苦笑,又回敬了一杯酒,道:“閣下說的那人,正是貧道,如今卻是後悔不迭。”
那人先是驚訝:“哦?原來竟是道長!”隨後又轉為不解:“道長大義之舉,將來必定傳唱天下,為何卻後悔起來?”
鄧道安嘆了一口氣,回道:“現在局勢看著詭譎多變,但廬陵王的性命,只有一人決定。”
見對方點頭贊同,其又道:“若武后有意處死廬陵王,即便我願意成仁取義,也於事無補。”
那人只冷笑一聲,奚落道:“沒想到道長只是個半途而廢之輩。”
聽到對方起了嘲諷,鄧道安露出一臉嚴肅,鄭重道:“我一人生死事小,但若因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