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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無奈地笑了下,遂又說了聲:“謝謝。”
他閒庭信步地順著大叔指的路往運河走去,一路走去,果然沒遇到什麼人,青石板小巷幽深闃寂,抬頭只看到方寸天空,陽光被遮擋住大半,空氣中流動著好聞的青草香。
沈放就這樣慢悠悠、慢悠悠地到了運河邊。
運河邊的人也挺多的,只不過沒到人山人海的地步,就是蠻正常的、屬於景區的人數而已。沈放找不到畫水,於是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電話打了很久,沒人接起。
估計是太吵了,沒聽到。
沈放抬了抬帽簷,眯著眼在周邊四處找尋畫水的身影。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沈放也累了,他在一家奶茶店坐了下來,點了杯檸檬水,坐在外邊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風清雲靜,萬物靜好。
沈放想起剛才陳洲說的那句話,“你也喜歡畫水啊。”
這個“也”字,用的萬分精髓。
沈放坐在椅子上,嘴角一點一點往上翹起,勾起一個嘲諷笑意,喜歡畫水?——陳洲的眼神是真的不太好。
他怎麼會喜歡這種小兔子。
柔柔弱弱的,需要他保護,都無法與他並肩。
向來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的沈放,一直以來的擇偶標準,就是找一個能與自己並肩的人,像畫水這樣的小白兔,人畜無害、軟綿可期,著實與沈放想象的那個人背道而馳。
但沈放的心底,沒來由的又有一絲空。
說不清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分明已經理清自己的想法了不是嘛?
沈放低低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給陸程安打電話,久經沙場的陸程安還是 建設銀行
畫水和沈放在運河邊等了會兒,仍舊沒看到陳洲。
畫水十分有耐心的給陳洲打了幾個電話, 第五個電話的時候陳洲接了, 他那邊熙攘喧囂, 嘈雜至極。
少年清冽乾淨的聲音順著電流徐徐傳來,“畫水, 我迷路了。”
畫水轉過身, 把下巴墊在椅背上, 聲音懨懨的:“那你在哪裡呀,我過來找你。”
沈放冷哧一聲:“多大個人, 還會迷路?”
“……”
畫水默默看了他一眼, 繼續和陳洲說:“你周圍有什麼標誌性建築物呀?”
陳洲抓了抓頭髮, 無措道:“就……房子, 算了, 你在哪兒,我邊走邊問,我過來找你。”
畫水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說:“我在運河邊上,很多烏篷船這兒。”
陳洲乾脆利落道:“行,我待會就來找你。”
畫水:“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 畫水無力地倒在藤椅上。
沈放眯眼看了看不遠處, “你坐過這船沒?”
“沒有。”畫水拿著吸管玩檸檬水裡的冰塊,“這兒挺貴的, 30一次, 三十塊錢我能喝六杯檸檬水了。”
沈放:“……”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沈大少爺, 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和朋友出門,也是從沒有讓人出過一分錢的,他的本來就是大部分人的終點了。所以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擔憂與謀劃——關於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丟在他眼前,他都懶得去撿。
而且沈大少爺,人生第一次懷疑自己。
他在畫水眼中就這麼摳門嘛?都不捨得為了她花三十塊錢?
堂堂沈家大少爺,是出不起三十塊錢的人嗎?
沈放覺得自己受到了嘲諷,受到了質疑。
他蹙著眉,輕嘖了聲,起身,走到畫水身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