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她抬頭看了眼夜空,繁星密佈,還有半輪月亮懸掛高空。手中摩挲著木繩已經有了磨損的竹簡,鄭文心想明天應當是個好天氣,適合在院子中寓教於樂。
一路上,七娘子還算有心眼,看見前面有僕人引路,並未多問,沉默著跟著鄭文進了院子,等到那些僕人都離開時,看見點亮了燈火在院子裡迎接兩人的阿苓,她才鬆了一口氣。
「阿姊,你剛才出門時為何說出要教導、那位念書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瞬間在阿姊面帶笑容的問話下,她感覺當時氣氛有一瞬間的變化。
鄭文帶著兩人進屋,問過阿苓霍仲就被安置在院子不遠處時,她才漫不經心地回答七娘子的問題:「我只不過是我覺得我們的阿弟和他的季父關係太親近了,這樣不好,不利於我們建立和他的關係。」
七娘子不滿,她還未想明白,「有什麼好建立關係的,不過一小屁孩罷了。」
她自從知道那位鄭吉便是阿翁過繼給她們的阿弟後,心裡一直都不太舒服,現下聽說阿姊要親自教導那個小孩,更是有些鬱鬱寡歡起來。
鄭文卻是對著七娘子滿懷深意的笑了,「七妹,你這樣想沒關係,可是有的人不能這樣想。」
她那位季父對她們雖是友善,可未必沒有其他想法與心思,鄭文一向覺得人是兩面動物,就拿她來說,有時候遇到一些事情時都不免做出自私的選擇,她也就更不敢全然相信她這位沒見過面的季父了。
而且她那位過繼的阿弟鄭吉,按道理來說,距離鄭勷過繼文書過來已有三年,可鄭吉在慌亂之下仍叫鄭州為阿翁而不是季父,說明對方教導並不嚴格,平時根本未注意稱呼這方面的問題,實在是很難不讓鄭文懷疑對方是否有其他的心思。
也許是無意,也許是故意。
她也不能確定,但既然鄭勷已經把鄭吉過繼過來,而鄭州又說是為了她們姐妹好,她何不把這位過繼過來的阿弟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90章 主妻和媵妾
現在夜色已深,溫度降了下來,鄭文進了屋子,都依舊能感覺到冷意。
內室的床榻都已經被院子裡的僕人安置好,不過鄭文並未看見到院子裡鄭州安排過來的那些粗使僕從,把七娘子打發去洗漱後,鄭文自己洗漱好出了側間就看見七娘子已經洗漱好,換了一身衣裳,頭髮還有些濕漉漉地坐在一處油燈下,神色認真地在閱覽鄭文從鄭州那處拿來的竹簡。
鄭文走過去時,七娘子都沒有發現,等她跪坐在一旁,把一側的火盆子端過來放在七娘子身旁,對方才察覺到了身邊坐了一個人,猛地一驚,看見是鄭文後才鬆了一口氣。
「上面寫著什麼,看的如此認真?」鄭文失笑打趣,順便指了指她旁邊的火盆子讓七娘子把自己的頭髮烘乾。
七娘子沒說話默默地把自己的濕發拿起來,用篦子梳了幾遍,才放在炭盆前慢慢烘乾。
阿苓這時從門外走進來,關上門後還是帶起了一陣冷風,應該是剛在外面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自從三年前開始,鄭文和七娘子便越發不像一位貴女了,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為,畢竟家中女性僕從不多,而鄭山的母親身體並不好,平日裡還會打掃庭院,安排院中少年的飯食,偶爾還會幫她們縫製衣裳,已經足夠勞累,鄭文便很少去勞煩對方,而阿苓則是很少伺候她們,雖然她跟在雎身邊一段時間,可真正伺候人的本事並學到多少,估計還沒有箭術擅長。
不過阿苓看見跪坐在油燈下的鄭文頭髮還有些濕漉後,還是走了過來,沉默地跪坐在鄭文身後,用一旁放置的布帛把鄭文的頭髮絲慢慢擦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