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轉過身就看見公子奭換了一身衣裳,一襲白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神色不明地看著她,附近的火光映照著他的面龐,多了絲暖色,似乎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不過剛才鄭文過來時並未看見對方,應該是才過來不久,透過對方的神色,鄭文知道對方應該聽見了她說的話。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巧合。不過鄭文想起剛才齊奚的神色,不由吐槽,這看著單純的孩子想不到也有心眼,果然說不愧是跟在公子奭身邊混人嘛。
公子奭慢慢走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鄭文的錯覺,對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太一樣,讓鄭文也後知後覺地想起在山林中不小心的那一瞬間親密接觸。
她下意識地咳嗽了一下,像是被子裡嗆到了,轉移了目光。
公子奭沒說什麼,安靜地在齊奚鋪好地毯子上坐了下來,一派自如,動作優雅。
晚食很快做好,他們直接吃的下午打獵的一些山貨,殺了好幾頭鹿和野豕,那些士兵也吃了不少,算是補身子,這些東西在平時可都是好東西,有時候還採買不到,鄭文也沒做吃過幾次,她以前在鄭府上豕肉倒是經常吃。
不過連續兩頓烤肉,吃地鄭文都有些上火,嘴上都起了細小的水泡,動一動就疼,最後在去睡之前還拜託齊奚給她開了一些塗抹的藥,但用途不大。
公子奭後幾天倒沒有再往林子裡面跑,偶爾騎著馬在山下轉悠,帶著一群兵士射殺天空中的飛禽,在山林中狩獵地都是兵士,鄭文手下的那些少年們有好幾位都不小心受了傷,待在營地調養,怕再有人受傷,最後鄭文乾脆讓所有的少年都在營地,讓他們自由活動,該溫習功課地溫習功課,想要學習箭術地自己找人學習。
於是這些少年在這幾天倒與那些兵士混了個熟悉。
到了第四天,幾人準備回城,鄭文這些天每日跟著齊奚進入山林,認識和採集可不少草藥,幾人還發現了一些瑞草,也就是靈芝,看模樣也有大幾十年了,還有幾根野人參,算是收穫頗豐。
回城的那天是在下午,一個艷陽天,春日彷彿也要遠去,氣溫逐漸上升似乎在迎接夏日的來臨,鄭文換上了稍微輕薄的衣裳。她在上車時依舊被叫到了公子奭的馬車上,不過有便宜不佔是傻子,公子奭的馬車明顯舒適感更好,她並沒有經過猶豫就爬了上去。
公子奭依舊是坐在老地方,不過不像來的時候,鄭文上了車後就發現公子奭一直在看著她,似乎在估量著什麼,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對方這幾天一直很奇怪,也許是她的心理錯覺,她覺在營地的那幾天,自從第一天後對方就一直在躲著她。
這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女人的感覺有時候不容小覷。
馬車啟動後,起初鄭文還能厚臉皮地當做沒發現,偶爾看看車上的書簡,從一旁的暗格中掏出各種各樣的乾果,還有溫熱的漿飲,或者挑起車簾看外面的綠色原野,心情舒暢,可是對面的人一直盯著,導致鄭文最後吃東西都有些束手束腳,實在受不了時她抬起頭目光下與公子奭的視線相對上。
對上那一雙稍微有些冷淡和深邃的眼眸,鄭文剎那間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嚨間,說不出來。
公子奭卻在這時候開了口,他的語氣有些平鋪直敘地奇異,「鄭氏阿文,你……歡喜與我?」好像問出這句話對很來說很困難,歡喜二字在他口中也好像變了一個意思。
而且這似乎是公子奭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也許以前有,鄭文或許忘記了,但是現在對方的這個稱呼讓她有一種非常正式的感覺,似乎她的回答非常重要。
隨著車內的寂靜,鄭文沉默下來,她只能聽見馬車車輪滾動的咔嚓和咯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