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奭嗯了聲,從地上站起來,不過因為持續的發燒帶來的頭暈感太過強烈,他根本立不穩腳步,只能手扶住樹幹,才行了幾步就感覺頭暈腦旋。
鄭文攔住對方:「林子中蟲多,保不準會碰見吸血蟲和一些寄生蟲,把褲腳重新紮一下再走。」經過昨晚的滾坡,兩個人現在早已經不見昨日的貴族姿態,除了面板白皙一點,這般看過去就是兩個難民,而公子奭因為身著淺色衣裳,顯得越發髒亂。
公子奭默不吭聲蹲下把自己的褲腳扎嚴實,不像鄭文那樣草率地不像位貴女,這位貴公子儘管落到如此境地卻還是貴族風範十足,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衣裳理了一下,看見自己胳膊上的包紮傷口的乾淨內襯時手指頓了頓,他認出這並不是他衣裳的布料,把布條重新系了一遍後,他才站了起來。
鄭文自然地走到公子奭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走吧。」見對方看著她沒動作,鄭文嘆了一口氣,覺得這人除了長的好看這一她目前明顯能看得出的優點,其他各方面還有待發掘,過了半晌直接拿起對方的手腕把胳膊架在自己的身上,向之前確認的峽谷方向走去。
一路不停砍伐藤曼,比之之前她動作也越發謹慎,注意觀察四周,但凡有水源處四周蚊蟲也較多騰空聚集在一起飛舞,另外地下水充足之地可以看見蒲、沙柳、馬蓮、金針等植物,往往這些植物出現之處說明地下水豐富且離地面較高,而且水質良好,周圍必定有水源之地。但相對的其他生物也會多起來,蛇蟲鼠蟻最喜歡這樣陰暗潮濕的場所。
相較於之前的平地,這裡的石頭也格外的多,許多高大的石頭都裸露在外面,草木也稀疏起來,只能看見石頭縫隙中長著一些低矮的綠草。
她停下腳步仔細停了片刻,發現除了各種鳥鳴聲蟲鳴聲等一些動物的聲音再也聽不出其他的聲音,這裡已經是屬於峽谷地帶,卻還聽不見水聲周圍也看不見任何的水生植物,雖說黑色蚊蟲看見了不少,可這時節蚊蟲在山林裡到處可見,她身上已經被叮出了不少疙瘩,瘙癢難耐,好了又有,就算她癒合效果再快也不起作用,在公子奭的面前她也不敢用指甲去扣怕暴露了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此時鄭文心中也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想。
果然她背著公子奭又向上面爬了片刻,都已經看清了兩側陡峭的岩石峭壁卻看不見一點水花,周圍只能看見堆積在一起的各種碎石頭。
最壞的猜想已經實現,這裡果然沒水。
距離他們出發大約走了已有數個時辰,相當於已經有數十個小時兩人滴水未進了,而且一上午未果腹,鄭文在察覺此地無水源後覺得一時撐下去的信念斷了,現在也有點頭暈腦旋,感覺天地都在旋轉。她覺得自己有點難低血糖的症狀了,公子奭更不用說,在她看來此時就像一件破布娃娃,只能任她擺布。
她把周圍地勢打量一圈後把公子奭放在一個背著陽光的石頭旁,準備在這附近轉溜著先看一看,結果剛站起身準備離開就對上了公子奭的一雙眼睛,平淡直白地看著她,沒有帶著一絲其餘的情緒。
不知怎地,鄭文在這樣的目光下突然有點心虛。
「這裡沒水,你現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周圍轉轉,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發現。」鄭文在對方的視線中有點想摸自己的鼻子,察覺到這種動作不太好,硬生生壓了下來,繼續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不會走遠,馬上就回來。」
公子奭看了她許久後才慢慢垂下眼簾,嗯了一聲算是應答,掩蓋在衣袍下的手卻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左腿處的青銅物件,垂下的眼簾下卻是異常的深思,他在這寂靜的片刻中心中已經做好了對方不回來的各種想法,並開始給自己想後路。人心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