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點頭說了聲喏。
鄭文這才下了樓,不過因為怕招惹是非,她這次戴了帷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不過她依舊可以看見外面的模糊輪廓,畢竟光是這頂帷帽就花費了她不少錢。現在差不多要到晌午時間,大堂裡的人比往常更多,她看見不少的陌生面孔。
他們幾人一下樓,頓時有不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了一圈,阿苓反射性地把手放在了劍柄上,有些人察覺到她的動作後,視線落在阿苓的面孔上,微微露出些驚訝。
這個時代女人學劍的極少,更別提使劍的還是位模樣看起來不大的小丫頭。
鄭文抬起手輕輕把阿苓的手按下,拉著她走到了一處角落坐下,讓客舍中的小廝上了一些漿飲乾果。這位小廝便是那位年少僕從,名叫毛,一眼便認出了鄭文,不住地暼向她,似乎想和她說幾句話不過因為在場的其他人,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不過臉色卻急得暈出了些紅色。這下就連對面的七娘子都發現了端倪,更不要說本就心思深沉的公子奭,幾乎片刻就察覺到了僕從毛不同尋常的目光。
他端著一杯漿飲,指腹順著杯沿摩挲了好幾圈,目光從那位僕從的衣著上不動聲色地掃過,面上是一層朦朧看不清情緒的笑,過了一會兒後才慢慢地飲了一口杯中之物,不過很快就皺著眉頭放下,眉頭輕蹙,有些嫌棄。
很快,毛就離去,鄭文這才把面上的幕帷掀起一角,抿了一口熱漿。她並沒有注意到剛才為她斟茶的那位小廝,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不遠處的幾張案桌上,那裡坐著一些遊俠兒和商人,似乎是一個商隊的人,那些遊俠兒明顯是被僱傭的護衛,而他們最中間的那位應該是這個商隊的商人。
他們正在談論如今各國形勢混亂。其中一人還講到從宋來這邊的路不好走,中間遇到了好幾次劫匪,都是難民成了賊寇,周圍的人都在聽著。
那人越講越起興,大口飲了一碗酒水,舉止豪放,嗓門還特別大,似乎十分享受周圍人的注目,他接著道:「有一日我們快走出宋地時,我們在一官道旅舍中休息,夜裡聽見了一陣轟隆聲,起先還以為是要打雷下雨呢,起來關窗戶才發現是一大隊兵馬穿行而過,隔得老遠便能看見一大片火把光,恐是有千軍萬馬之勢,嚇得整個驛站的人都被驚醒,以為是犬戎人打了過來,結果那群人根本沒停下,手持火把一下子就過去了,也沒在驛站停下,馬速很快,似乎在趕路,也不知去往何方。」
說及此,那位大漢笑了一下,大聲道:「看那仗勢,說不定是哪國公子經過此地呢。」
周圍人大笑,嘲笑這位漢子異想天開:「王國公孫金貴著呢,哪是你這糙漢子能遇見的。」
那位漢子也不惱,只豪邁一笑,大口飲酒與周圍人說笑成一團。
鄭文在聽到這話時,心想,你先前見到的那位是不是公子她不知道,但現在在這裡用餐的有一位魯國公孫她是肯定的,只不過這位遊俠兒是永遠不可能知曉了。想到這裡鄭文的目光忍不住去瞥了對面的公子奭一眼,卻恰好對上了他的目光,給她一種錯覺對方似乎也一直在看著她。
大約申時時分,鄭文租了一輛較大一點的馬車把田幾他們三個人送到了宅院,他們沒什麼行李,倒還省了一番功夫,幾個人空手就搬到了新家。
宅院裡很乾淨,那位貴族莒伯離開的時候或讓僕從打理過一番,房屋中還有一些傢俱,對方都留了下來,鄭文幾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把一些要緊的物件都記了下來,準備翌日再去採辦。
田幾他們幾人在路上顛簸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