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只是手指指甲摳進掌心肉裡,狠狠的,摳出血來。
身上的冷意,直到走出了溫暖奢華的會所,走到了冷風直吹的外面,好像才反而褪去了一些。
司機見他出來,本來打算開車到門口,但見周乘正從大衣裡掏出煙,往暗處走去,司機便又停了動作。
周乘正一連抽了三根,沒有什麼表情,就沉默地抽著,猩紅在指間閃動,被鞋底踩滅,週而復始。
他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幼年時期的父母,感情破裂時期的父母,他母親帶著他在c市生活的那幾年。
那幾年的日子並不好過,回憶起來,永遠都是母親失望的眼神,他只能努力做得更好,再好一點,似乎就是從那時起,爭強好勝成了刻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他的意識被訓練成了變得強大,再強大。
因為弱小是要被丟棄的,是連斥責都不會擁有的。
趙思敏的話並非完全沒有戳到他痛處。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恨他父親,恨周佳白,可對他爺爺而言,周佳白也是他的孫子。
他沒有資格怪他爺爺。
可是會難受。
“周乘正?”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周乘正朝聲音的來處看去,穿著長款羽絨服的陳清詞站在一米之外的光亮處。
陳清詞見真的是他,快步走了過去,語氣帶著欣喜和雀躍,“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因為周乘正在暗處,陳清詞剛才沒看清他的神情,等走近,愣了下。
他很難說清楚自己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什麼,只覺得周乘正跟那片黑暗融為一體。
陳清詞感覺心口猛烈地縮了下,有點疼。
一陣風吹過,他聞到了周乘正身上的煙味和酒氣,混合在一起,凜冽、乾燥、辛烈。
“你……”他一時間怔著,不知道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只問出一句,“還好嗎?”
突然,周乘正抱住了他。
被抱住的那一瞬,陳清詞心底情緒難明,他感覺自己怔了下,感覺周圍一切聲音都消失,好像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周乘正的呼吸。
周乘正埋在他肩膀上,聲音低低地問:“你怎麼在這?”
陳清詞輕聲:“明天要回去了,大家來酒吧玩,我出來躲會酒。”
這時身後傳來魯其生的聲音:“清詞,進去啦。”
陳清詞感受到周乘正抱著自己的手臂收緊,將他抱的有些疼。
像在說,不要進去。
但周乘正沒有直接留他,而是問:“你要進去嗎?”
陳清詞低聲道:“裡面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去拿下圍巾,就出來。”
“好。”周乘正應著,卻沒立即鬆開。
魯其生剛才出聲,也是因為陳清詞那邊太暗了,沒看清那邊的情況,喊完定睛細細一看,才發現陳清詞被人抱著。
他立時就住嘴了,但忍不住好奇地往那邊瞅了幾眼,可惜太暗了,而且跟陳清詞抱著的人是半側身對著他這邊的,他只能看到個隱約的輪廓,很高大,肩寬腿長。
周乘正又抱了一會後,陳清詞提醒道:“周乘正,我要去拿圍巾。”
周乘正“嗯”了一聲,終於鬆開了他。
陳清詞看了看他,“我馬上出來。”
陳清詞進了酒吧,一進去,同事喊他玩遊戲,陳清詞撈起圍巾,笑了下,但步子不帶停,“我有點事,你們玩,我先走啦。”
說罷,就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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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後,周乘正站在門口等他,方才暗處的那一個擁抱,像是一場錯覺,因為此時的周乘正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周乘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