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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純臨走前說:“福伯,麻煩你去大隊說一聲,今天林世昌要去給亡妻上墳,請大家旁觀。”
“好嘞。”
福伯爽快地答應。
林曉純可是光顧紙紮店最大方的人。
再加上林曉純帶著林世昌一路走來吸引了很多人,基本上不用吆喝,好事者也已經聞風而動。
林世昌的臉已經黑成了碳。
他總算知道了林曉純說的誠意是要他怎麼做,根本就是讓他當著全村人的面出醜。
可是箭已到弦上,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可憐巴巴地說:“曉純,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只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彌補你就行。”
林曉純勾唇,沒有笑意。
“再說吧,看你表現。”
基本上驚動了一村子的人看林世昌哭墳,比秦素芹下葬那天還要熱鬧。
林世昌跪在秦素芹的墳前,任憑顧宇怎麼拉,怎麼勸都不肯起來。
“素芹,世昌回來看你了。”
“你要在天有靈,就讓咱們的女兒早點原諒我這個沒有盡責的父親,讓我對她好,彌補她。”
“素芹啊素芹,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啊,讓我帶你一起去享福。”
“素芹……”
林世昌哭得撕心裂肺,鼻涕一把淚一把。
紙錢撒在墳頭上,安上腦袋的童男童女在烈火中熊熊燃燒。
林曉純不封建,也不迷信。
可她卻相信,林世昌偽裝的再好都會露出破綻。
胡八道去南方這麼多天,也快有訊息了,若不把林世昌父子查個底兒掉,還真是對不起他們父子呢。
她看了看手錶,林世昌已經哭了兩個小時。
中間都不帶停頓。
很好,這麼愛演就讓他繼續演。
林世昌哭得嗓子已經沙啞,還在鉚足勁兒哭。
五月初五,端午節。
天上的太陽也挺給力,沈越不知道從哪兒拿了把傘給林曉純撐在頭頂,生怕曬著她。
村裡人們都是曬慣了的人,也不怕曬。
還有幾天才到農忙時間,大家也樂得看個熱鬧。
顧宇擦了一把汗,又一把汗,都快曬禿嚕皮了。
他知道林世昌是為他才不得不配合林曉純,眼淚也流了下來。
哭著說:“爸,你身體也不好,別哭了。秦阿姨知道你的心意,姐姐也會明白的。”
說完又轉頭對林曉純說:“姐姐,你快勸勸爸,你明白他的心意,你原諒他啊。”
林曉純站在傘下的陰影裡,沒有一滴汗。
淡淡地說:“我不明白。不明白,怎麼原諒?”
顧宇不由得攥緊拳頭,“大家幫我爸說說好話,你們看他嗓子都哭啞了,都快說不出話了。”
林世昌沙啞著聲音開口:“別說了,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的聲音沙啞到近乎沒有聲音。
大家紛紛譴責起林曉純來。
無不是說林曉純鐵石心腸,連一點親情都不念。
還有的說林曉純就不配讓林世昌對她這麼好。
虧得林世昌還以她的名義建罐頭廠。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罵起林曉純。
沈越氣得想開口替林曉純出氣,被林曉純攔住。
林曉純看了看錶,已經又過去一小時,林世昌果然很賣力。
才三個小時就說不出話了。
說不出話正好。
轉頭對看熱鬧的人們說:“大家說夠了沒有,說夠了聽我說。”
她的聲音不大,卻剛好穿過每個人的耳朵,讓大家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