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我當時虛弱,掙扎不開,只好對醫護說,先給貝利斯注射修復身體的針,精神藥劑可以晚一點,我用神經觸鬚維繫過他的神經反應,他的腦部神經還有活性,先救他的身體。
戰地救援隊治療我們,各種強效針劑一針針地用在我們身上,我的眼睛很快適應光線變化,重新睜眼。
然後。
我看到了貝利斯說的一切。
戰爭過後,中轉星的地表化為一片漆黑坑窪的焦土,黑煙輕柔地從或粉碎或柔軟的泥土中冒出,如霧如蜃,直上天際。
我和貝利斯躺在臨時架起的戰地醫院的擔架床上,戰地醫院兩米外,就是一條由扭曲鋼鐵與碎石搭建出的窄小隧道口,隧道口有一道溼潤髮黑的長痕,長痕一路蔓延到我身邊躺著的貝利斯的擔架下。
那一會兒l是早晨,中轉站的人造日光暴烈如火,照在那道溼潤腥黑
的小道上(),反射出一丁點兒l血液未乾的紅。
貝利斯說著玩的鬼話成真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牽著我遊過焚燒的冥河,小憩夢魘神的夜宴,最後以身鋪出冥後珀耳塞福涅的花園。
那時,我被搶救成功,下一個五分鐘,睡在我旁邊擔架的貝利斯被戰地醫護宣告了時間。
貝利斯躺在擔架床上,臉的方向對著我的床,他是睜著眼的,深金色的瞳點擴散暈開,淺金色的虹膜不倫不類地染了髒色,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意識,治療針和神經活化劑一劑又一劑地打進他的身體,他的生命體徵仍斷崖式下跌。
…
挽救的方式,嗯,的確是對他說話,但不是你想得這種。[筆者記錄:您採用了喚醒的挽救方式?是說愛嗎?]愛?不,那個時候的貝利斯不需要愛,也不需要悲苦地挽留,更不需要呵護與拯救。貝利斯就是靠著這一切帶我走向黎明,當我們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享受過這些美好力量。
瀕死的貝利斯需要足夠殘忍的背叛,破滅的理想,沒有意義的付出,他需要和愛有著同等力量的恨,只有與愛同等的強大的情緒才能泵活這具腐爛的身軀。
我踉蹌下床,靠著他的擔架床坐下,他瞳孔擴散得恐怖,我伸手擺正他的臉,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很多聲後,貝利斯才顫了顫嘴唇,乾裂的嘴唇又流出了絲絲血液,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沒有更多了。
但我只要確定這個就好。
他還能聽見我的聲音。
當時是12月底,距離1月還有7天。我靠在貝利斯耳邊說,我要在1月結婚,和訂婚多年的理查德·諾西多。
我說,我和理查德訂婚十年,我在第五年愛上他,之後五年,我加深這份感情,我迷戀他,我會和理查德在結婚典禮上籤一對一的婚書。
我說,我這一生只要理查德·諾西多。
我說,貝利斯,我原諒你了,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
…
嗯,他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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