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
於時賦右手抓住左胸前的衣服,只覺得那一塊又漲又痛。
已經不必再問她為何在晚上削仙人掌。是了,白天裡她要照顧他,她要時刻看著他的傷口,為他煮粥,偶爾主動找他說話。不論是做些什麼,她的身影總在他的視線之內,教他感到安心。
而他竟絲毫沒懷疑過他白日裡吃的,需要醃製的仙人掌是什麼時候削好醃好。虧他還說要留在這裡,還在心裡盤算著要好好照顧她。
門外女子的頭髮被風吹得飛舞起來,她將手在一旁破布上蹭了蹭,用手把頭髮捋至耳後,隨後便繼續削仙人掌。
於時賦站在門後,只覺得本已是黑色的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幾乎站不住。
她一個姑娘家,用的卻是破布,只有給他洗傷口包紮傷口時,她才會拿出乾淨的帕子來。
他拒絕吃青菜,拒絕對身體好的一切東西,殊不知這些東西都是她費盡心機在張羅的。
手指幾欲去拉開門,但是卻又在碰到門的一剎那猛然收回來。
黑夜裡黃沙肆虐,風聲沙沙。穿著單薄衣衫的女子低頭專心削著仙人掌的皮,同樣穿著單薄衣衫的男子赤腳站在地上,專心地看著她。
黑色的天空露出一點白色,氣溫也漸漸升了起來。長時間彎腰的女子這才將那些削好的仙人掌全部拿進廚房,隨後扭了扭腰,打了個哈欠回了隔壁房間,輕手輕腳關上門。
於時賦動了動腳,早已麻了。
他毫不在意腳上痠麻,緩緩轉身,一步一步走回床上,把充滿淡淡香味的被子拉到臉上,將自己全身統統蓋住。
☆、第22章 拯救二十一歲杯具旅行家(四)
半月之後,沙漠進入了雨季。
仙人掌吸飽了雨水,更加肥嫩多汁,屋後的菜地也變得綠油油生機一片。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起來,包括於時賦的傷。
在言傷故意大半夜削仙人掌給他看以後,於時賦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對言傷處理他傷口和吃飯都變得配合了許多。
只有一樣,他還是不肯自己吃飯。身體纖瘦身形高大的男子總是縮在被子裡,如果言傷不喂他便只靜靜的待著,任飯菜放在一邊,自己絕對不會動上一筷子。
除去心理上仍舊是封閉著的,他的傷勢宛如被雨水滋潤了一般,痊癒的速度變得很快。那處已經是完全好了,她再也不必每一次都給他換藥,也不必安慰他,讓他不要顫抖。背上的傷開始結痂,其他地方或輕或重的傷痕都已痊癒,只留下淡色的疤。過不了多久,連那些疤痕都會消失,他很快便可以恢復成以前的那個他。
但他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愉悅。言傷曾提過一次要帶他出門走走,熟悉一下出沙漠的路線,然而他憤然將自己埋進被子裡,不肯聽她說話。她只說了幾句,並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他便這樣過激,言傷知道,就算他身體上的傷已經痊癒,心上的傷口卻絲毫沒有好轉。
每一次他都安靜的坐在床邊,等著她將飯喂到他的嘴裡,然後緩慢的吃下去。儘管沒有刻意拒絕進食,他的食量還是小的可憐。一碗粥往往只喝上兩三口,再吃兩根青菜便閉了嘴不肯再吃,即使言傷使勁渾身解數勸說,也最多能再喝上兩口。
他比言傷剛找到他時身體好了一點,但還是瘦得可憐。有時言傷在門外洗菜,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站在門口望著她,也不說話。言傷抬起頭,便看到他看著她,透露出些微茫然悲哀的目光。風沙捲起他的衣角,他只穿著一件素白袍子,袍子下襬空落落的,被風一吹便揚起來,露出他赤著的腳。
不是沒有告訴過他,不可以赤著腳直接踩在地上。但每次說的時候,他都是看著她,輕輕點頭。然後很快就有了下一次,他依舊不穿鞋看著她。
“地上不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