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天會發生一些事情,但她除了做些她能做的事情,毫無辦法。
腹中毫無飢餓的感覺,言傷就那樣坐在負清寒的門口,直到夜幕降臨,清冷的月光在地上灑下一層幽幽冷霜。
“你怎麼在這裡?”
腳邊投下一抹灰黑色陰影,熟悉的高大輪廓讓言傷心中一動,慢慢抬起頭來,正對上負清寒帶著濃重嗜血意味的眼睛,金紅色眸子在月色下顯得越發深沉。
他的懷中,正抱著一大捆紅色絲綢,還有一個大張著眼睛的少女。少女被封著嘴巴捆著四肢,眼中有失望,有不敢相信,就那樣望著坐在地上的她。
杜弱溪。
言傷便知道,明日是杜茶梅八十大壽,負清寒一定會在今夜將杜弱溪擄過來,憑他的能力,要擄走一個人再簡單不過,他就是要在這種時刻,給杜茶梅添堵罷了。
即便他對自己再溫柔,他也總歸是記著他的復仇計劃的。
言傷努力控制住自己話語裡的悲慼,揉了揉已經麻得快失去知覺的雙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依舊在他的面前低著頭。
“我知道你去了杜府,我擔心你……”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負清寒放下懷中絲綢和少女,冰冷手指托起言傷的臉,皺起眉頭看著她:“……為什麼哭?”
言傷怔了一怔,風吹過,這才發覺臉上一陣溼冷,慌忙的掙脫他的手指抹了抹臉:“沒事,你回來就好了。”
見到她的眼淚,金紅色眸色慢慢的淺了下去,唇角也緩緩的柔和了下來,只有話語裡依舊帶著熟悉的冷硬:“不要有愚蠢的想法,沒誰能夠傷害我。”
言傷只是搖頭。
正是這樣的想法,才會讓齊子河有可乘之機,得到他的怨氣。
見她依舊是那副難過的樣子,負清寒微微皺緊眉頭,像是不懂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看向地上的杜弱溪,唇畔慢慢勾起冷得徹骨的笑。
“現在不要想其他的事情,替我看好她。”
無視掉杜弱溪憤恨的眼神,言傷抹掉眼淚點頭。
“好。”
當夜,言傷將杜弱溪帶到她的房間裡,並未解開她的繩子,只是拿掉了她嘴裡塞著的東西。
“清笛,你為什麼要跟著這樣的人!”
嘴裡的東西一拿掉,杜弱溪便憤恨衝言傷開了口,言傷看著她,隨後搖搖頭。
“小姐,你好好休息,明日便要跟負清寒拜堂成親。”
聽到這樣的話,杜弱溪眼裡的憤恨一下子消失無蹤,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氣,眸中空洞無光。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對你不夠好麼?你與我姐妹相稱,我平素有好東西都會替你留著,有好男人都會替你看著,為什麼你會幫著一個要傷害我的人。”
話語裡毫無困惑,只是反反覆覆的喃喃念著。
言傷明白,以女主角的智慧豈會不理解她為什麼會留在負清寒身邊,她已然想通,只是不能接受她一直當做姐妹的“清笛”助紂為虐罷了。
“他不喜歡你啊,你看……”杜弱溪一面搖頭,眼裡一面露出微弱的希望,“他要娶我,他只是個花心殘酷又噁心的禽獸,你醒醒吧清笛,這樣的男子不值得你自甘墮.落。”
但言傷只是替她將掙扎之時弄亂的頭髮理了理,隨後不顧她痛楚的眼神,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我自願的。”
她走到負清寒的房門口,撿起地上的絲綢,一層層的裁開來,鋪在地上,像是微風吹拂下鮮紅的海浪,能嗅到上面陳舊染料的味道。
月光下的少女一遍遍裁開寬大的絲綢,捲成綢花,掛在房門和樑柱上。
那紅色是極其濃烈的,在月光下閃著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