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仔細放在桌上的泥兔,嘴唇高深莫測的勾起,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有趣的事物。
瑩白泛青,冰涼如雪的兩根手指捏起泥兔,像是捏著一朵漂亮的花,見到泥兔被摔變形的部分,他指尖一動,一股淡淡的黑氣纏繞上去,黑氣漸漸消失之時,泥兔已經恢復了可愛的三瓣嘴,咧著嘴向著他憨態可掬的笑起來。
眼波一轉,他看向嘴角不自覺便驚喜揚起來的女孩:“怎麼,不對我說謝謝了?”
“謝謝!”
她的謝謝向來說得毫不猶豫,沒什麼珍貴的,他卻收回眸光,滿意的彎起嘴角,將泥兔放回了桌上。
言傷並沒有想到負清寒會對這隻泥兔注意有加,喜歡泥兔只是從前清笛的執念罷了,他能買一隻泥兔給自己,已經很讓人不敢相信了,更何況是她自己將泥兔摔壞了,他卻還細心的給她補好。
負清寒理了理自己深黑色衣袖,掛著慵懶的笑,似是漫不經心看著赤腳站在地上的少女:“告訴我,你的房間隔壁,住著誰?”
言傷一怔:“……是小姐。”
“這樣很好。”負清寒危險的眯了眯雙眼,一拂袖子門便自動開啟,他再不去看呆站著的言傷一眼,雙手負在背後慢慢走出房間。
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整個屋子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走了……
方才因為泥兔完好如初而油然生出的喜悅漸漸冷去,言傷似乎忘了初春天氣還微微寒冷,就這麼赤腳站在地上,看著那隻衝她笑得可愛的泥兔。
負清寒向左邊走去了,而左邊房間住著杜弱溪。
杜弱溪是他報復的執念,他不傷害她等了許多年,終於等到杜弱溪年滿十六歲,因為想看杜茶梅痛苦的樣子,他又等了許多年,終於等到杜茶梅滿頭華髮。
而現在,他終於是不準備等下去了吧。
言傷動了動腳,慢慢的走回床邊坐下,正在心中想著她該怎麼辦,門卻是被輕輕的敲響了。
“清笛,睡下了嗎?”
是杜茶梅的聲音。
言傷知道杜茶梅也想擁有不老不變的容顏。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她不愛任何人,只愛著她自己,見到自己的女兒永葆青春,她心中其實嫉妒得發狂,甚至動了要想辦法殺掉自己女兒的心思,雖然最後強忍下了這種欲.望,但言傷明白,一個女人對容貌的不實幻想是不可能輕易被打消的。
更何況,就連她收養來當做寵物養的的丫鬟都能夠永葆青春,她心中一定咬牙切齒,暗自怨憤詛咒,憑什麼負清寒給了兩個女人不老不變的能力,偏偏就不給她!
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兒時玩伴,她的爹孃甚至還是被負清寒的身世害死的。
她有權利得到青春和美貌,誰都不能阻止她!
言傷穿好床邊鞋子,這才走到門前,確認自己臉上的表情足夠自然和疑惑了,緩緩拉開門。
“老夫人,這麼晚了……”
後半句話並未說出來,疑惑之意頓生。杜茶梅未帶丫鬟,拖著高齡之軀親自端著一個食案,食案之上放著一隻青瓷碗,碗裡是清清黃黃的一碗鳳梨羹。
“今日身體竟是不怎麼乏了,我下廚房煮了些羹,給你和弱溪都送一些。”
“怎麼敢勞煩老夫人動手,您快進來,我來端著。”
說罷從杜茶梅手上接過食案放在桌上,拿起置於一邊的青瓷調羹就要動手,見到杜茶梅掩嘴輕笑,言傷故作受驚狀,丟下調羹手足無措的立在一邊。
“老夫人……清笛,清笛是第一次能吃到鳳梨羹,而且是老夫人親自做好親自送來,所以……”
“無妨,吃罷,本來也是特意做來給你的。”
杜茶梅慈愛的摸了摸言傷的頭髮,她的手溼熱,觸到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