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久睡不起,想是已被妖孽纏上了,還不讓我除妖,還你一個清淨?”
言傷看向江祖鶴:“這便是你請來的高人?”
江祖鶴尚且來不及回話,至清已是睜了眼,望著她:“你這是何意?”
言傷嗤笑:“所謂高人,我看是胡編亂造汙人清白的高人罷!”說罷也不避嫌,只是將被子一掀,露出只青腫不堪的赤足來,“我久睡不起是因為睏倦,臉色蒼白不過是因為腳上傷痛,與你所說的妖孽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這種胡說八道的野狐禪也配得上被稱高人?怕是連“矮人”都嫌棄你。”
至清見到那赤足已是再次將眼睛閉上,此刻聽了她不屑言語卻是不緊不慢辯解道:“無論你如何狡辯,你叫人撕了樹上符咒卻是事實,若非要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何至於突然去管樹上符紙,我只需要收了附身樹上那隻妖,看你還如何狡辯。”
說罷像是懼她仍未蓋上被子,轉了身方才睜開眼,提劍正要往梧桐樹去,卻被人使勁拉住了袖子,回眸看去,正是面帶譏誚的少女,撐著身子手中拿著張黃紙遞到她的面前。
“你說我撕下符咒是為了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這說法實在十分可笑,你自己看看這符咒再下定論。”
至清皺眉接過符紙,只看一眼便微微張大了眼睛一派驚色:“這……這是……”
江祖鶴此刻方找到插話機會,從至清手裡拿過符紙來,只見墨跡黯淡,還帶著股陳舊的氣味,正是他從前求來的那張,遂問道:“這符咒是我求來驅退妖物,以保家宅平安,有何不妥?”
至清搖搖頭:“這紙並未點靈,可見畫符之人心並不誠,這符不過一張廢紙,……或許比廢紙還要沒用。此種符文極其特殊,若是畫廢,不僅毫無效用,還會招來噩夢。”
言傷勾唇不語,只望著兩人。江祖鶴被她視線看得心中焦躁,遂移開視線低道:“無論如何,那樹上有妖卻是真的,至清老友,速去替小女捉妖罷。”
至清頷首,正要出門去,卻見床上女子神色一冷,一咬牙竟是直接用那隻傷腳踩在了地上,隨後扯落了床上紗帳,臉上滿是強忍之意,不待人扶便肆無忌憚笑了起來。
江祖鶴正要拉她,卻見她甩手揮落他的手,神色一下子疏遠得可怕,擲地有聲道:“你說我臉色蒼白是因為房中有妖,我證明給你看是因為腳上疼痛,你說我揭去符咒是為了替妖物尋找棲身之所,我便證明給你看是因為這符咒擾我睡眠,此刻你們沒了說辭,卻偏偏還是要去“捉妖”。說到底就是要毀我清白,就算沒妖也要硬抓出個“妖怪”來,最後將你二女兒昏睡過去的事情扣在我的身上!”
江祖鶴見她痛得滿面冷汗卻仍是冷冷看著他,不覺心中感到莫名的畏懼,來不及說話卻見她撐著地面抓著他的褲腿想要爬起來,那隻青腫的腳看起來觸目驚心,偏偏她露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仰視著他:“你的寶貝二女兒昏過去便是天下大亂,我腳上疼痛難忍睡在房中無人問津,卻還是被說成是妖物迷了心竅。你的二女兒你早為她物色了好幾個夫君,而我的閨房你卻是帶著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道士便隨便闖了進來,看來我還真是隨便撿來的魚目,你的二女兒才是悉心培養的珍珠啊!”
江祖鶴臉色越來越僵,至清看著那少女拉著父親的褲腿,兇巴巴的說著說著便落下淚來,一滴滴全都砸在地上:“江祖鶴,我叫你一聲爹,你為何要這樣毀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要這樣帶著人進我的房間作踐我……”
嘆息一聲,終是閉了眼不去看。
言傷卻仍是不依不饒哭道:“我娘同你做了多年夫妻,她屍骨未寒你便抬了小妾進門,現在沒了她護著我,你便肆意欺我,若你實在厭煩我,便將我送到道觀裡鉸了頭髮做個姑子,好過在這裡被人羞辱被人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