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十分感興趣的光芒,他淡淡低眸,看著言傷揪住他袖子,正在顫抖的手指,“那麼你呢,你可有喜歡的人?”
說話時,負清寒刻意強調了“人”字,言傷的手指抖得更厲害,她像是初見他時那樣倔強的抿著唇,慢慢抬起頭來直視著那雙在夜色裡愈發深沉的金紅眼眸:“只要是我喜歡的,一定是最好的,不管是不是人,都不重要……”
冰涼的手指輕輕壓在了言傷的嘴唇上,成功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手指的主人帶著極致慵懶溫柔的笑,嘴裡說出的話卻毫無溫度:“愛說大話的女孩,你該知道,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言傷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負清寒說完話就移開了他的手指,微微俯下.身子,取而代之的是他寒冷如湖底石頭的唇,溫柔繾綣的落在她的唇上。
這一次沒有陰冷的氣息吹進肺腑,他像是在感受她唇瓣的溫熱,就保持著這樣純然的嘴唇相碰,一動不動。
這動作像是聖潔的儀式,她的鼻尖觸到他的鼻尖,那裡卻是冰涼的。
他的全身都是冰涼的,那麼,他的心也該是那樣的吧。
該是有多少人向他丟擲毫不掩飾的惡意,又有多少人妄圖從這樣冰冷的人身上取得他僅有的怨氣,才會讓他變得那樣寒冷。
心底泛起淡淡痠疼,言傷保持著這樣的動作,緊緊揪住他的袖子。月色溫柔,微風拂動,她被負清寒的寒冷氣息溫柔籠罩,明明他曾經數次對她做過更親近的事情,言傷卻覺得,這一刻,她才終於觸碰到他的心。
他沒有心跳,也沒有溫度,她願意把自己的溫度分給他,她所擁有的一切,她都願意給他。
片刻以後,他直起身子來,含笑向她伸出手,言傷怔了一怔,還沉溺在那個輕薄如羽毛的吻裡昏昏沉沉:“……你要帶我去哪裡?”
負清寒帶著幾分慵懶,幾分愉悅,輕輕的彎了彎嘴角。
他拉起她的手,隨後手指攬過她的肩膀,讓她整個身軀都靠在了他的懷中。
言傷還未反應過來,負清寒已經飛離了地面,她驚愕的張嘴,理智卻控制著她沒有叫出聲音來。
負清寒就在這清朗溫柔的月光下,帶著她飛上了杜府的屋頂。
“等等……”
“怎麼,還想待在杜府,每日享用你家恩人親手煮給你的羹湯?”
言傷很快反應過來,只是張嘴說出兩個字,待到他的眸光瞥過來,她已經閉了嘴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她終於還是不死心的再次開口:“……我的兔子,還在房裡,我想帶走它。”
像是沒有想到她遲疑的理由竟是這樣,他嘴角笑意更深,冰涼手指輕撫過她絲滑如絹的黑髮,隨後似乎漫不經心道:“很在意那隻兔子?”
言傷道:“……是。”
她想,這個人大概是很希望別人將他放在心上的。他既然問了,她只要誠實回答,就能極好的取悅他。
她的模樣似乎表現得對回答他的問題很抗拒,這一次負清寒卻並未因為她的抗拒而散發出冰冷殺機。他愉悅的挑了挑眉,手指動作更加溫柔的玩弄著她的髮絲:“告訴我,那只是一塊爛泥,為什麼會得到你的在意。”
不是問句,平鋪直敘得似乎他根本不在意。但言傷卻輕輕的笑了笑,表現得像是個掩飾不住心中幸福的孩童。
她轉頭看他,眼中是倔強和羞怯:“因為那是我的夢。”
言傷將話說得很是直白,她想即便是愛追問如負清寒,也不會再問下去。那種“是美夢還是噩夢”,“這個夢的名字叫什麼”,類似這樣的問題毫無問出口的必要。
負清寒是個活了七十年的聰明人,他高傲自負,卻又古怪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