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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嬸正在給豬燙食,見楊柳來了,問:“按你說的,一瓢米糠一瓢麥麩一瓢煮紅薯,你看這可夠吃?”
“夠了。”楊柳抬腿跨上豬圈,利索地跳下去,轉身看她一臉欲言又止,不由問:“怎麼了?把豬食遞給我。”
“你小心點,別又蹦又跳的,萬一肚子裡有孩子,多危險啊。”春嬸把豬食桶遞進去,板著臉問程石呢,“他人呢?讓他來餵豬。”
“他?他見不得豬屎,說早上洗臉的時候看見了,早飯都沒吃飽。”楊柳笑,利落地把豬食倒槽裡喚豬,拿起掃把把髒汙掃到流水溝裡,不在意地說:“春嬸你別把我看的太嬌氣了,我是鄉下長大的孩子,養的粗長的壯,不是嫁個男人什麼粗活重活都不能幹了。餵豬嘛,我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天天餵豬,阿石他是從小沒見過這些,他噁心我也理解,他做不了這個活可以做旁的,我不嫌惡我來做,也不是啥特別髒的活。至於孩子,我也留著心,我的身體我知道,要是有了我肯定會注意點。但你也別太過著急,過兩個月你出去轉轉,鄉下不缺快生的婦人還下地幹活的。”
“那是她們沒那個條件,你不用挺著肚子還幹活。”春嬸反駁。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能享受我也知道享受,我的意思是即使我懷娃了也不是嬌滴滴什麼都不能幹了。”楊柳越說越覺得詞不達意,她把掃帚放一旁,讓春嬸給她提桶水來,思索了一瞬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你別太過小心了,在我這裡沒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只要身體不難受,哪怕到了要生的那天,我想做什麼事都行。”
春嬸看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期待地看著她,笑著點頭,“我理解你的意思,到時候不會管著你。”
對,就是這個意思,但楊柳不好意思直說,她怕她婆婆託春嬸看著她。
四隻豬崽也吃完了食,楊柳讓春嬸再提桶水來,往食槽裡倒半桶,另外半桶倒掃帚上。
看嘛,一會兒的功夫豬圈就清掃乾淨了,哪有那麼難。
“春嬸,我去山裡找阿石了啊。”
“好,晌午想吃什麼菜?”
“隨你做。”她腳步輕快出了偏院。
楊柳前腳走,春嬸後腳跟出去,她去圈棚裡找到坤叔,讓他以後早上起來了先把豬圈掃乾淨,“一天多掃幾遍,看到髒的就掃。”
“掃這麼勤幹什麼?又是因為那個瞎講究的?”坤叔嘀咕,見她站圈棚外面不走,“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就知道差使我。”
用藤條繞樹纏出個半人高的柵欄,說起來容易,比用磚砌牆還麻煩,耗了五天的功夫連一半都沒完成。
進了三月就是清明,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下雨,今年也不例外,清明前兩天就開始淅淅瀝瀝地落雨,砍藤條這事自然也停下了。
程石又撈出他的小泥爐煎茶,他罕見地翻出本書坐書桌旁看,不時看眼半趴在書桌上給畫上色的年輕小媳婦,胸前鼓囊囊的兩團壓在桌上更顯豐盈。他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眼神再也回不到書上。
正準備乾點什麼,突然聽到前院春嬸喊他。
“我娘來了?”楊柳把毛筆放回顏料碟,直起身往出走,“別喝你的苦茶了,沒聽春嬸說你丈母孃來了?”
“好。”他應了好還是沒動,冷風從敞開的門扉吹進來,他坐著靜了靜,等身下沒異樣了才起身出去。
“娘來了?”他進門時看簷下放了兩筐紅薯藤,瞭然道:“要插紅薯藤了?”
“你爹去地裡看了,地裡的土已經溼了,可以插紅薯藤了。”楊母叮囑女兒女婿這天氣下地一定要披好蓑衣,又跟小女婿說:“你要是不會,待會兒我打發樹根過來幫忙。”
“不用,我會。”程石拒絕,他不會可以學,哪至於總勞煩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