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了,你趕緊回去。”說了他又不放心,這深更半夜可別出啥事了,他出聲讓程石現在就從水裡起來,“你快回去,你起來了我再走。”
水裡的人快繃不住了,奈何身前的人還在動,為了穩住身形,他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撥動水面往西遊,繃直的雙腿在水面搖擺,砸下的水花不比砸下個石頭動靜小。整個人浸在清涼的水裡愣是還出了一頭的汗,順著緊繃的下頜又砸進水裡。
果樹林裡站著的老頭聽到堰裡更大的水花聲,剛剛還在說話的人也沒了聲,他大喊一聲:“阿石?阿石?怎麼沒聲了?”就要急匆匆往堰邊跑。
天上的圓月化成一道刺眼的光竄入腦海,程石想攥住什麼,身上的力卻一鬆,露在水面上的身形一沉,咕嚕嚕喝了口水。一口沁涼的堰水給混沌又滾燙的大腦降了溫,程石撈起失力的人,一邊往岸上游,一邊大聲說:“我起來了,這就回去,你也回去。”
月色再亮也只看得清眼下的光景,趙山站在堰角往水面瞅,只聽得到水聲看不見人,又等了一會兒在堰西邊模糊看到一個人形走上岸又下了坡,他才打轉往山裡去。
瞅著那抹燭火消失在枝椏裡再也看不見,程石從石榴樹下站起來,麻溜的再下水去抱媳婦。
兩人來時穿的衣鞋在橘樹下藏著,回去的時候胡亂披著,程石揹著不肯走路的媳婦大步往回走。
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脖頸上往下滴水,夜風吹過一身清涼,非常不舒服的觸感,但兩人似乎都無察覺,程石還低聲哼起了小曲,待看到一星光亮又趕緊指給楊柳看,“螢火蟲又出來了。”
楊柳沒力氣跟他說話,到了家門口兩人像做賊似的輕輕推開門,院子裡的兩隻狗狂搖尾巴朝人身上撲,怕吵醒前院的兩個人,程石只敢揚起巴掌做個嚇唬的樣子。
躡手躡腳回了後院,不用楊柳說,程石把溼衣裳往桌上一放,轉身去偏院燒洗澡水。燒水時發現春嬸已經把買回來的魚醃好燻上了,他又抓兩把半溼的松樹枝架火堆上。
在堰裡泡了那麼久,洗澡就是用熱水衝了衝,最麻煩的是要洗頭髮。程石說要給楊柳洗,她沒讓,自己快速揉洗乾淨拿了兩張大棉布坐桂花樹下晾頭髮。
整個村子都陷入了安靜,楊柳捧著下巴盯著男人引燃了小泥爐,灰白色的銀網上放著紅棗和桂圓,在橘紅色的炭火烤出甜香。
“我餓了。”她慢吞吞出聲,“晚上有剩飯嗎?”
家裡養著狗,哪會有剩飯,程石讓她等等,拿著火燭進屋翻放零嘴的木櫃,乾果蜜餞都還有,酥餅也還剩幾塊。
楊柳咬了口酥餅嫌乾巴,煮的茶又還沒冷,她乾嚥下去說不想吃,砸了個核桃吃了一點也嫌幹。
程石又挨個給她挑選不太乾不太甜的,他今晚是過足了癮,比任何一次都讓他痛快,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見她吃得不痛快,又呼呼吹氣給茶水降溫,“要不要吃蛋羹?我去給你燉。”
“你?燉蛋羹?”楊柳眼波一轉,接過茶盞起身要跟他去廚房,少爺要為她下廚,她可得親眼去看看。
程石也就成親後才涉足廚灶,哪又動手做過菜,燉蛋也只是看春嬸做過,他覺得不太難。
鍋裡添水,灶下生火,開頭的兩樣他做的不算順手但也順利,有個好開頭,他信心又足了三分,從籃子裡摸出兩個雞蛋,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也餓了,又掏出兩個。
四個雞蛋分別磕在兩個碗裡,楊柳看他輕輕一磕再輕輕一掰,蛋和殼順利分離,沒有碎蛋殼,也沒有蛋液捏一手,她驚訝地挑眉,“程少爺有一手啊,以前燉過蛋?”
“也就你能讓我下廚燉蛋。”他含蓄地說第一次下廚,臉上的神色得意滿滿,抽了筷子攪開雞蛋,回憶著春嬸的動作往蛋液里加水繼續攪拌,估摸著差不多了加一小